声嘶叫令全军震惊愕然,赵永陵却没什么太大反应,“是么?”

    就在左右人茫然无措、愤然不解之时,忽听南阳军副将军周弼一声暴喝:“小陵王杀了陆将军,兵符是假的!他要谋逆!速将此逆贼拿下!”

    黑压压一片军伍,没有任何动静,所有人仍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小陵王。

    片刻,骚动的话音稀稀疏疏传出。

    “小陵王怎么可能是逆贼?”

    “对啊,将军,您一定是弄错了。”

    “当年陆将军被敌军围困,还多亏了小陵王布置的奇阵搭救啊。”

    周弼未料大家这般反应,五官扭曲在一起甚是狰狞,“你们都聋了吗?他杀了陆将军!将此逆贼拿下!”

    “周大人,”赵永陵的声音稳稳响起,“昨日我问你陆将军身在何处,你说他去征粮,怎地今日又说我杀了他?”

    周弼冷笑道,“那定是你半途杀了人,否则又何来南阳军兵符?”

    “这么说倒也怪了,你既然怀疑我兵符的来历,为何又要出兵?”赵永陵道,“莫非……你早知陆将军已死,兵符在我手中,等着此刻抓住我立下大功?”

    周弼面色白了一白,正迟疑间,忽然移步换形,左腕露出尖锐刀刺,身形如箭般扑向赵永陵,却在半途砰然倒地,不得动弹。众人一惊,但见□□分毫不差的插上他的胸口,血顺着衣料蔓延开来,他四肢肌肉抽动了几下便气绝身亡。

    赵永陵视线掠过他的尸体,将袖中暗弩随意的丢在地上,目光环顾诸人,“能适时杀人夺符,又能很好隐瞒陆将军行踪,除了这周将军,还能有谁。”

    这周弼本是朝中突然调派的官员,平常总喜欢颐指气使,众将士早看他不惯,他此刻死了,却也未有人替他悲伤,再说……

    小陵王说,他是杀害陆将军的真凶啊!

    小陵王的话,岂会有假!

    现在重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朝廷要杀小陵王,这可怎么是好!

    崔铭冲怔愕,“你杀了他,如何证明清白?”

    “清白?”赵永陵疑惑的看着他,仿佛对方问了一个很是愚蠢的问题,“若能有证明清白的机会,你以为容辞会冒险叫亲信传话让我做逃兵么?

    云阳侯赵劲远谋反?呵,几十年为大雍鞠躬尽瘁,无数次险亡战场的护国大元帅忽然与华国勾结,企图造反,当今圣上就一点都没有怀疑的痛下杀令吗?还是说,真相是什么本就不那么重要,皇帝只愿意相信自己所相信的吧。

    赵永陵想起那个庆国兵马指挥使风轻宁曾言,“卿本无罪,怀璧其罪,这话你可听过?”

    卿本无罪,怀璧其罪,不是不舍弃之,只是璧能护人,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放弃信念——守护百姓、家国的信念,爹,您也是这样想得么?但您终究还是舍不得,舍不得我和云水,所以才希望我们在看到信时,能够逃离得远远的,是么?

    可是爹,即使这样,还是远远不够啊。

    赵永陵看着偌大的天地,悲伤而柔和的眼神逐渐凌厉起来,在这一刻,他看穿了所有的真相,他可以感受到漫漫天际中那双幕后操纵的手,如何步下一局又一局的棋子,而最后棋局的一步,停驻在自己足下。

    北面,是华国的领土,等着他的是敌人的凶残;东面,是阳谷关,等着他的是埋葬尸野;南面,是晋阳城,是大雍,等着他的是无情的杀戮斩刑;惟一可逃的,想必是西夏国吧。

    不久以前,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白某很乐意交小陵王这个朋友,我此行向西,大抵会在西潇山游玩数日,若是……小王爷到时得闲,愿与品茗对弈。”

    赵永陵目光遥落在西方的那座棱川之上,曾经年少的灼热之气已经消失殆尽,再次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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