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都是踩着尸体才能挤上火车逃命……”

    “嗯,”纪忆附和,“我知道,我家里也有老人参加过抗战。”

    祖辈父辈参加过战争孩子,多少都听过这些。

    也因为这些,多少都有些英雄主义情结。

    这些故事,就像是一张黑白照片,黑和白之间融入了淡淡灰色,有些发黄,是老去记忆。认真算算,也才过了半个多世纪。

    老人家越发有了精神,追问纪忆是跟着谁,什么部队。

    纪忆摇头,她是真不知道。

    小时候听到暖暖爷爷和自己爷爷讲,也没想到要问。

    可能因为自己是女孩,听这些,大多是目瞪口呆、钦佩不已,不会追问这种细节。男人话,如果听到应该会自豪,热血一些。比如……

    她手指,轻轻自己背包上,无意识地划着。

    季成阳。

    ……

    临走前,老人家委托她寻找自己恋人。那是他黄埔军校毕业后,短暂相逢相爱,后又被战争分开少女。前几个受访者里,都有一些特别简单理想化要求,比如想找战友,想找弟弟,这还是第一个要找恋人。

    经过炮火战场,经过建国,经过改革开放,一直到今天。

    那些人,还活着吗?

    “那时候,”老人家拍拍心脏,“有些理想,就离开她,一走,就再没见过。让我回到二十几岁,我肯定还会做那种选择,但也一定还会觉得对不起她。我啊,活了九十几年,什么没见过,住什么样房子不是住,可就放不下她,想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还是……早死建国前了。”

    老人家继续感慨:“走得早也好,少受罪,能活到现……才是真不容易。”

    纪忆心神,却已经陷入另外一段记忆。

    她想到自己手机上他短信:我过几天去南京,想要和你见个面。

    她一直都没回复。

    那天他说了很多她没想到话,让她越来越怕见他,季成阳说出“我很爱你,从没变过,一直不会变”这句话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很怕,

    无论是相信他去爱他,还是躲开他,她都怕这次选择会错。

    可听到老人家这番话,她会怕。

    怕时间飞逝,转眼就不再有机会,连再见到机会都没有了。

    之后几天,她让自己越来越忙,去采访、收集资料。

    同行记者都嘲笑她,不知道观察主编给她多少工资,这种明显来消遣旅游公差,就这么让她浪费了。

    这天结束采访,回到南京市区。

    路途不远,却是一路从晴天开进了大雨滂沱。

    她走进酒店时,很多人站门口,或者大厅,都等着出去吃晚饭。她戴着耳塞,听着歌,一路低头从人群中走过,想要先回房间,再思考怎么解决晚饭问题。可不知为什么,莫名其妙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对,直到看到,同来这次活动同行都大厅左侧,闲聊着。

    而当中那个人,不太说话,或者她远处静看着那里时候,他根本没说过话。

    那些她前辈,很多都是他曾经同行好友。

    多年未见,总有话说,时事政治,闲话叙旧……

    黑色长沙发,围着玻璃台子,足足有一圈。

    那一圈坐满了人。

    他身体因为沙发软绵而沉入其中,去倾听身边人说话,整个人安静,像是不属于这个空间。她觉得这个画面很熟悉,强迫症一样脑子里搜寻着,渐渐记起,他脑肿瘤失明时候,面对着电视台那个女主播,就是这样感觉。

    他那时二十五岁,她尚未成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