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坐下来。
“不,这事得办,年后,就在后面制肥皂的院里,辟出几间来,你住一间,伙计们住通铺。”肃文一锤定音。这一年,医院在刘松仁管理下,井井有条,倒也不用肃文多费心思,“我今儿来,一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明年的事,二来呢,就是年底了,不能让伙计们空着手回家过年,在外面干了一年了,拿多拿少,多少是个意思,家里人也巴巴盼着这点东西。”
看刘松仁要说话,肃文一摆手打断他,“年底了,从郎中到伙计,从你到多隆阿、胡进宝,你选几个先进,这些人要跟普通伙计区分开来,干得好的就要表彰,干得不好就得拿得少。”
“东家,这红包都是私下里给的,”刘松仁笑道,给他倒上酒,“其它家的掌柜的也从来不兴这样的。”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肃惠中医院我就是这样定的规矩,这先进,不只要多拿,过年在北京城过的要雇驮轿,送人回家,不在这过的回老家的要给人雇骡轿,风风光光给人送回老家去,让左邻右舍、乡里乡亲都知道,在肃惠中医院不白干。”
“呵,您这么说了,我应着就是。那每人多少红包?”刘松仁笑道。
“每人五两银子,你跟多隆阿与胡进宝,再就是查干老爷子等几个好郎中,再加上先进,从八十两到二十两不等。”
“这么多?”刘松仁夹着一粒花生米,停在了半空中。
“多吗?”肃文刚要说话,房东端着热气腾腾的猪肉韭菜合子进来,顿时满屋飘香,饭香四溢。
“趁热吃。”刘松仁让道。
“嗯,好吃,倍儿棒,这手艺,真绝了。”肃文嘴边油汪汪一片,赞道。
刘松仁只是笑笑,又夹了一个合子放到他跟前。
“我的意思啊,除了红包,肉啊、鞭炮啊、点心啊等年货,不拘多少,人手一份,这也是个意思。”
“东家!”刘松仁有些愣了。
“您这样子,看来是不回山东老家过年了,三十晚上,不回家的伙计,都在医院过年,你们自己办,银子算医院账上。”
“成,我听您的,您这是宅心仁厚啊。”刘松仁感慨一句,起身给他倒上酒。
“什么呀,都是人,都得过年不是,能到肃惠中医院,大家一块搅勺子,那是缘份,只要进了医院的门,就是一家人了。”
“您这样行事,哪个伙计还不得死心塌地跟着您干哪。”刘松仁举起杯子,两人一碰,都是一饮而尽。
“瞧你说的,这才哪跟哪呢,我说你记啊,我想到哪就说到哪。”肃文夹起一块白菜,“白菜,百财,百人和气才能生财!”
“适才,我说了住、行,再说说衣和食,明年,伙计们清一色的蓝大褂,医院出钱。后面制肥皂的院里设个小厨房,每天四菜一汤,有荤有素,冬天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上火锅,年终全医院的人一块儿吃‘犒劳’,东兴楼成桌的席面,可有一桩,不许喝酒!平时要是柜上忙,赶不上饭,厨房得留热菜热汤,不能让人忙活一场吃些凉饭凉水,这样心也会凉的。”
“东家,您慢些说,我得记一下。”刘松仁笑着站起来,取出墨盒毛笔,铺开纸张。
“记什么啊,你看见伙计们吃饭穿衣走路睡觉,你就都想起来了,”肃文笑道。
“对了,东家,每年初五回来,东家要跟伙计吃一顿新包的饺子,咱医院,您说了算,这辞伙……”
“咱们医院不辞伙,实在调理不好,你交给我,没有调理不好的伙计,只有不懂行的掌柜。”肃文看看刘松仁,“我这样说你别不高兴,你虽是在这一行里多年,但干到老,学到老。”
“嗯,嗯。”刘松仁并无不满,频频点头。
“对了,东家,每个铺子都有自己的绝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