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带来的这三匹麻布占了上中下三品,若以后最次的麻布也是下品这个质量,那我们宝来号都能收,不过价钱嘛怕是不高。”

    贺掌柜道:“顾公子是我朋友,我便在这里明言,你带来的这三匹麻布中,上品在铺子里大概能卖一百文一匹,而中品在九十文左右,下品在七八十文之间。”

    张一言激动。

    “但这布匹我得运过海峡,上了岸后还得往内陆运,期间的成本可不低,加上转手出去,总得让店家有个盈利空间,因此我我这儿能给你的便是上品三十文一匹,中品二十文一匹,下品则是十二文一匹,你看如何?”

    张一言心一冷,这价钱差的也太多了吧。

    贺掌柜解释道:“途中运输的损耗,人工成本,车马成本这些可都不低,这价钱已是看在顾公子的面上优惠更优惠了。”

    张一言扭头看向顾景云,顾景云优哉游哉的端了茶细品,他只出本金,并不会参与其中决策,张一言得学会自己拿主意。

    张一言垂眸想了想,这单价是不高,但苎麻在海南一年能收三茬,他娘动作慢,但五天也能织出一匹布来,村里速度最快的是张大妹,两天能得一匹布。

    所以只要苎麻原料跟得上,她一个月就能得十五匹布,质量算中品,那一个月就是三百文钱。

    哪怕只能织半年,那一年也有一千八百文……

    张一言想到还未有头绪的茶叶种植,咬了咬牙点头道:“好,那便以这个价钱定下。”

    贺掌柜嘴角微翘。

    双方订立契约后便回村。

    张一言忐忑的问,“公子,我们可亏了?”

    “亏也亏不到哪里去,你们不是刚订了两年的契约吗?”顾景云靠在马车上看着路边的飞速后退的绿树轻声道:“现今我们处于弱势,没有与他谈判的资格,亏便亏些吧,两年后你且再看。”

    张一言看着顾景云的侧脸抿了抿嘴,其实是有办法的,只要顾景云愿意为他说一句话,价钱肯定能提上来。

    但顾景云表达的很清楚,他是给罪村的村民们找条出路,并不是要承担他们的未来。

    他自然也不会以欠宝来号的人情来提高单价。

    张一言叹了口气,也不知是该说顾景云热心还是冷血。

    他明明是要罪村的村民们过好一些,但指了路后便撒手不管了,过得是好是歹全要他们自己去争去抢,就算他抬抬手就能让他们过得更好他也不愿意多抬一下。

    三人沉默的回到村庄,张一言帮着把颜料都扛到游戏屋便告辞了。

    顾景云扫了一眼他的背影,扭头问黎宝璐,“你也觉得我冷血吗?”

    张一言情绪表达的虽不明显,但顾景云是人精,张一言少说一句话他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了。

    “不,”黎宝璐抬头认真的看着他道:“没有谁有义务去负责别人的人生,过得好与不好该取决于自己的努力。你费心劳力的为他们指了一条明路,还为他们把这条路打上基石已是最大的恩情。”

    “但人总是不满足的,他们不想着往前将路开拓得更大更远一些,反而回头来抱怨你打的基石不够平整,”黎宝璐顿了顿道:“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去理会。”

    顾景云嘴角微翘,牵住她的手道:“走吧,我们去整理一下颜料,我已经选好了要画的故事,你选好了吗?”

    “我还在想。”

    “那你可得抓紧点,都快要过年了,再有半年我们就要去广州了。”只要他在意的人理解,他便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但黎宝璐却不愿意让张一言一家独大了,晚上她躺在榻上想了半天,最后爬起来跑到顾景云的床边去推他,“让张大妹和张一言一起负责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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