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含笑道:“天下有多少大夫以能进太医院为毕生的梦想?我也一样。”

    “但你是女儿身……”

    “女儿身怎么了,以前只有太医和医女,而医女只能给太医打下手,并无品级,可是现在太医院中已有了女大夫的一席之地,情况在慢慢变好不是吗,我相信以后会更好的。”

    虽然至今为止只有一个女大夫被封为太医,还是最低品的七品,但这也比以前不论医女的有无本事,本事多大都只能是跟药童一样的身份要好。

    姜笛相信总有一天她也会成为女太医中的一员。

    “你家人可有叫你回去相亲?”

    “没有,”姜笛浅笑道:“我还没给家里赚够钱,又欠着书院的钱呢,他们怎么可能让我这么快出嫁?”

    杨柳眨眨眼,“你的束脩不是都还完了吗?”

    姜笛抬头看她,杨柳捂住嘴巴,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她们,这才坐到她身边低声问,“你骗他们呀?”

    “谁叫我投生的没你好呢,你爹娘对你宽容,你上头又有堂姐在书院里帮衬,所以自由自在有许多选择,我却不一样。”

    杨柳的父母送她来书院是让她有个出路,姜笛的父母送她来书院可完全是为了让姜家有个出路,从她入学的第一年开始,父母就让她想办法从书院里拿些东西回去填补家里。

    要不是她家离京城还挺远,她父母都想把弟弟送到她身边来,让她每天吃饭的时候把饭留给她弟弟。

    而她第一年放假回家,父母就开始在村里大肆宣传,说她在外头学了医术,让有病的都上家里来看,然后收些鸡蛋米面做报酬。

    幸亏当时她牢记先生的教诲,咬定她没学好本事,怎么也不愿意替大家看病,即便父母把她揍得不轻,她也不松口,这件事才算过去。

    不然那次之后她就别想得到安宁了。

    父母早计划着等她毕业了就让她回去,就近开个医馆,到时候弟弟做东家,她就当个坐堂大夫。

    以父母的性格,只怕恨不得她一辈子不出嫁就为家里干活挣钱了。

    八年下来,她见得多各种各样的父母,一开始还会伤心她父母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现在她已经能够理智分析怎样做对自己最好。

    她不会回家的,但也不会把他们推得老远,因为先生说过,她们跟家里的关系其实也跟弹簧一样,近了无力,远了却有可能伤人伤己。

    为了不让他们伤到自己,她可是费尽了心机,从可以跟着先生做丸药赚钱起她就在做布置了。

    现在她不仅还完了赊欠书院的款项,自己还存下了一小笔钱。她要是能考进太医院自然最好,父母对于官有种天然的畏惧,而她进了太医院,难道他们还敢强逼她离开不成?

    考不进也没关系,到时候她直接进同心堂,只要跟父母说她已经跟同心堂签了契约,违约要赔付大量的钱,再加上欠书院的束脩费,她不信他们还敢让她回去。

    姜笛瞥了杨柳一眼,道:“所以别再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要好好珍惜你美好的生活,下次把眼睛擦亮些。再眼瘸,可未必有人再救你了。”

    杨柳脸都黑了,忍不住推了她一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事不是都过去了吗?”

    “也就中午的事怎么就马上过去了?给你一个好建议,趁着还没毕业,有空重新去补一下防骗的课程,听听先生们是怎么说的,免得下次又被骗了……”

    杨柳忍不住撸起袖子去掐她,“我让你说!”

    其他同窗见了纷纷起哄,“杨柳,你掐的不对,再往下一些,左右手拇指齐用力她就呼吸不了了,十息内她必定手脚发软……”

    “姜笛,不要去扯她的手,你袖子里不是有金针吗,直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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