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哪里敢受,匆忙避开以后,他道:“忠平伯不必向在下道谢,这都是我们家夫人的意思,属下不过是听明行事而已。”

    “我们家夫人”五个字,杜九说得铿锵有力,还带着几分自豪。

    忠平伯老脸却有些发红,杜九口中的夫人,本来差一点就能做他家儿媳妇的。

    只可惜……只可惜……

    “只可惜郎心似铁,误了佳人,”班婳洗去脸上的妆容,对容瑕道,“这个宁王自小就爱跟我过不去,也不知道上辈子我跟他有多大的仇怨。”

    容瑕让伺候的丫鬟们退下,拉着班婳到床边坐下,“他以前就欺负你?”

    “他倒是想欺负,可我是白让他欺负的性子?”班婳把脚塞进被子,抱着被子打了个哈欠,“他小时候的性格虽然不讨喜,但也不想现在这样讨厌。”

    容瑕见班婳昏昏欲睡地模样,低下头道:“人总是要变的。”

    “唔……”班婳躺进被子里,“有人是越变越好,有人却是越变越讨厌。”

    “困了?”容瑕目光在班婳的脖颈处扫过,伸手轻轻摸了摸班婳的耳垂。

    班婳勉强睁开眼:“你还有事?”

    容瑕跟着躺了进去:“嗯,有事。”

    多了一个人与自己挤同一床被子,班婳的困意顿时飞走了一大半,她睁大眼看着容瑕,就像是一只骄傲的猫,审视着侵犯自己领土的人类。不过可能是因为这个人类长得太好,骄傲的猫咪终于缓缓地放松了全身的情绪,“什么事?”

    “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

    容瑕还没有说完,班婳忽然精神十足的坐起身来,“你后背的伤都好了?”

    “想要看吗?”

    “想!”班婳点头,手已经伸到了容瑕的胸膛。

    容瑕拉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声音沙哑道:“不急,我们有一夜的时间慢慢看,慢慢摸,还能慢慢地……尝一尝。”

    班婳指尖一颤,忽然觉得手掌下烫得吓人,就像是一簇沾上油的火苗,越烧越旺盛。

    “外面下雪了,很冷。”

    温热的唇,吻上了柔嫩的耳朵尖儿,耳尖儿瞬间变作了盛开的红花,艳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雪花在空中飞舞,落在了别宫中的露天温泉池中。朦胧的雾气升起,与雪花交融在一起,似冷似热,最终雪花化为水,但是温泉的温度却不曾消减。

    “婳婳,你可还好?”

    “我很好,要再来一次么?”

    雪花在温泉中缠绵,沸腾,融化,升腾的水雾就像是人间仙境,让人分不清今夕是何夕,明日是哪年。

    雕刻着龙凤的大红喜烛燃烧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色大亮之时,这对红烛才燃烧完毕,在烛台上留下烛油,证明了这一夜时光的流逝。

    如意推开窗户,看到外面雪白的世界,忍不住又给自己加了一件夹袄。

    “如意姑娘,”一个穿着藕荷裙衫的丫鬟走到窗外,对如意行了一礼,“侯爷与夫人快要醒了,我们该去伺候了。”

    如意看了眼现在的时辰,对这个丫鬟笑了笑,“多谢。”

    “不必如此客气。”

    一行伺候的人来到门外,见室内没有动静,于是都转头看如意。如意是郡主身边的人,定是知道郡主的习惯与忌讳的。

    如意没有理会这些人的眼光,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待着主子的传唤。

    容瑕醒来的时候,天外已经大亮了,他很少这么迟才醒,也很少睡得这么沉过。

    他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女子,嘴角不自觉便露出了一抹笑意。

    被窝里太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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