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看着眼前这个娇憨的女子,笑道:“郡主好生坦然。”

    “人生短短几十载,怎么痛快怎么来吧,”班婳笑道,“谁知道哪天就没机会睁开眼了。”

    容瑕仍旧是笑:“郡主倒是看得通透。”

    只可惜众生皆苦,又有几人能够看透,又有几人做得如此毫无顾忌?

    太阳终于挣脱浓雾,让阳光洒落在了大地上,尽管没有多少温度,但是却能一点点驱散这无边无际的浓雾。

    班婳捏着马鞭指向前方:“城门到了。”

    此时的城门处,一辆豪华的马车正朝外行来,马车的标志班婳认识,是石家的家徽。

    想起石飞仙对容瑕芳心暗许,班婳忍不住看向容瑕。

    容瑕却仿佛没有看到城门处的马车一般,只是对她笑了笑后,扭头看向了远处。

    “瘦了穿衣服更好看,我有气从来不憋在心里,一般当场就发作了,”班婳放下筷子,擦干净嘴角,抬头瞥了眼这个说话的千金小姐,“你是哪家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婳婳,她是李大人的女儿李小如,平时也常与我们聚在一块,”康宁郡主闻言,莞尔一笑,轻声解释道,“你怎会没见过?”

    班婳眉一挑,懒洋洋道:“我竟是从未注意到过。”想嘲笑她被沈钰退婚还要装模作样,班婳从不给这种人面子,“约莫是李小姐穿得过于素净了,我这个人向来爱热闹,不太起眼的人就记不住。”

    “你……”李小如眼眶发红,眼中的泪水似落未落,就像是被狂风摧残过的小花骨朵,十分的可怜缩着,等待着别人的保护。

    “班乡君,”石飞仙见状微微皱眉,随后微笑着看向班婳,“您这又是何必?”

    满桌子寂静。

    班婳低头敲着一只蟹钳子,偏头对安乐公主道:“这螃蟹好,肉又鲜又嫩。”

    安乐公主知道她这是故意不搭理石飞仙,无奈一笑:“你如果喜欢,等会便带一筐回去。”

    一整桌人都知道,班婳这是故意装作没有听见石飞仙的话,心里对班婳的厌恶感更甚。不就是仗着有一个做大长公主的祖母,才能如此耀武扬威么?石飞仙可是当朝右相的孙女,可比她家那个有爵位无实权的父亲厉害多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石飞仙面子,这简直就是把右相府的脸面放在地上踩,班婳她疯了吗?

    班婳疯没疯她们不知道,但是现在谁也不敢去招惹她了,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反应?脑子正常的人做事有迹可循,像这种没头脑的行事作风全靠情绪,跟她吵架有辱斯文,不跟她吵又觉得憋屈,所以干脆不去招惹最好。

    谢宛谕与石飞仙都被她下了面子,她们何必再去讨这个没趣?

    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的错觉,以前的班婳虽然有些随性,但还不至于像今天这般不给人颜面。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沈钰退婚刺激了她,让她破罐子破摔了?

    在场不少人都这么想,有心软的开始同情起她来,还有些开始偷偷地幸灾乐祸。

    有了石飞仙与谢宛谕的前车之鉴,后面再没有人去招惹班婳,知道赏菊宴散场,也没有谁跟班婳多说几句话。

    “你这个性子不改便罢了,”安乐公主送班婳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叹气道,“现在的心气儿更大了,再这么下去,给你招来祸端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