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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藩站出一步,说道:“我与广元侯,也算是相熟了。”

    “可。”

    荀组轻轻点头,算是认可了荀藩的主意。

    .....

    此时昏暗的许都狱中的,陈匡一身囚衣,秃然的坐在监牢之中。

    许昌监牢空气潮湿,随处可见的都是些腐败的草根,偶尔可以在过道角落看到老鼠,偷偷摸摸的经过。

    远处,依稀有鞭打之声,惨叫声在封闭的许昌狱中来回传递,像是恶鬼的呓语一般,让人汗毛直竖。

    踏踏踏。

    脚步声响起。

    陈匡抬起头来,发现来探望他的人是潘岳,直接把头侧过去,冷哼一声。

    “太守,我带了酒菜过来,莫非还不欢迎?”

    “乱臣贼子,不安好心,我陈匡羞于你为伍。”

    潘岳将手上的食盒放下去,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说道:“不要让其他人过来。”

    说着,拿着钥匙直接开了监牢大门。

    “乱臣贼子?这四个字是在说谁?太守恐怕心中更是明了罢?”

    “哼。”

    陈匡再次冷哼,身子也是侧过去了,表示不想与潘岳说话。

    “这一盒的酒菜,太守不吃,可是浪费了,这酒菜可是我为太守精心准备的啊!”

    说着,潘岳将食盒打开,再拿出带好的食塌,将酒菜放在食塌上面。

    “此浓汤,各自别捶牛羊骨令碎,熟煮取汁,掠去浮沫,停之使清。取香美豉,别以冷水淘去尘秽。用骨汁煮豉,色足味调,漉去滓。待冷,下盐,端是美味无比。”

    说着,潘岳还用汤勺将浓汤舀起,浓白如同牛奶的浓汤发散着汩汩热气,牛羊鲜香,也随着水汽蒸腾。

    被关在监牢之中,也已经是有半日了。

    这半日未食,腹中自然是饥饿的。

    但陈匡一动未动,对美食视而不见。

    “潘岳,以为这等美食便能够诱惑我陈匡,你也太小看我陈匡了罢?”

    潘岳哈哈一笑,说道:“我如何敢小看阁下,”

    “阁下乃是颍川陈氏出身,论经义,论文赋,论治世才能,皆是天下第一等,若在下真的小看了太守,便是我潘岳愚笨了。”

    “既然非是小看我陈匡,何至于用此等卑劣手段?”

    潘岳面对这陈匡算是比较粗暴的态度,脸上并没有怒色,反而还带着些许喜笑容。

    “太守此言差矣,在下何时用卑劣手段了?”

    “你现如今明明侍奉大王,却为他人驱驰,陷害我等忠良,如何不是卑劣手段?”

    “太守此言差矣。”

    “何谓忠良?齐王谋逆,乃大逆不道,你等援手齐王,如何算是忠良?只得说是助纣为虐,你不思悔改也就罢了,反倒是反咬我一口,如今你颍川陈氏已经是被围,家中子弟全部致仕,全因你而起,你若一死,齐王对颍川陈氏,恐怕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届时,所谓是颍川士族,颍川陈氏,恐怕也就是过眼云烟了,到那个时候,我看太守是否还可以如此侃侃而谈,自认忠良?”

    “大王即便是受你蛊惑,但对于大局,想来还是看的清楚的,杀我可以,但是杀我颍川陈氏,他是断断不会做的。”

    杀他陈匡一人,影响固然大,但影响也没有大到消除不了的地步。

    但若是将颍川陈氏抄了家,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抄家灭族,颍川的其他世家自然是兔死狐悲,其他士族见到此,如何还会给齐王做事?

    恐怕没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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