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就将仵作带在身边。
檀生坐得累了,腰酸背痛,有点走神,一抬头就看见了慧禅师太探究的眼神。
檀生赶忙坐得端端正正、规规矩矩——这位师太虽说向佛,脾气却不太好的!喝酒!吃肉!鼓动青书师姐看猎户!俗称心中有佛,肚中有肉!
如今她把场子落到了宝山寺。
这位慧禅师太多半是要找正觉女冠扯皮的。
她得表现好点,多少还能降低一下慧禅师太的怒气。
李质朴听完仵作之言,埋下头,手一抬,身边立着的管事立马从怀中掏了管狼毫笔,坐在其旁好似在记案宗。
李质朴朝慧禅师太颔首轻声道,“倒不是信不过宝山寺,只是在刑部待久了,遇事都讲究个签字画押。如今这案子既是我姑娘的,老夫堂堂刑部三品大员不能姑娘被人杀了,老夫还像个鹌鹑似的不出头。”
慧禅师太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轻颔首道,“令爱在宝山寺遇害,贫僧也心怀愧疚。贫僧每日都会唱经为赵夫人超度,连唱七七四十九天。”
李质朴点头致谢。
既是得了慧禅师太首肯,李质朴便赤红着一双眼将佛堂当做刑部,连招三人入内盘问,一是靠近丙字厢房的小尼儿,二是当日佛堂打坐的师太,三是静守山门的尼姑。
前两人都未曾问出不妥来,到第三人方才有了些眉目。
“前日傍晚可曾有异样?”
“倒是没有。”那尼姑三十出头的年岁,头上点了九道疤,神色平和。
“可有可疑人员进出宝山寺?”
“也没有,多是运夜香、运菜的乡间农夫,与宝山寺都有十几年的渊源了,为人老实本分,也进不去内院。”
“宝山寺可有其他入口?”
“宝山寺修建在陡峭山崖之间,除了大门再无其他入口。”
审讯再次陷入了死胡同。
李质朴捏紧拳头沉吟,那尼姑想了想迟疑着打破了沉默,“只是贫尼记得,傍晚的时嗅到了一股清泉酒的气味,贫尼觉得不对,追上去看,却已经没了人影。随后不过半个时辰,就看见运菜的出来了,又有一股清泉酒的味道。品in出身边疆军户身上有几分本事,又嫁到京城来随那早死的短命鬼喝过几次清泉酒,一闻就闻出来那酒味。”
清泉酒是碧波楼的特色,且价格不菲。
李质朴眼神一亮,立马命人去碧波楼问询,一来一往虽是快马加鞭,也费了一个时辰。
回报之人气喘吁吁,连滚带跑进了佛堂大厅,抬头看了眼赵显,高声道,“小的问了酒楼老板!那日傍晚只有一人点了清泉酒,且喝了三壶后半醉半醒上了马车,那人就是…”
“那人就是…”
李质朴怒砸了一只茶壶,“那人是谁!”
“那人就是赵显大人府中大管事,赵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