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我的。”

    我迟疑地后仰一些,来不及躲闪,手便被顾峥攥住,略感觉到他骨节下的力道,我不由挣持着。

    “放心!”顾峥把我蜷得更紧,像待个初学蹒跚的娃娃一般,小心引着,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倾雨阁看似个纨绔子弟聚乐弄兴的珍圃宝苑,其实是借敛藏稀世草木的名号钻研医术;场面上一概由杜倾雨打点,内里却是其兄杜展臣持。

    住下没几天,我便央求杜倾雨带我去惜卿坟上。

    杜倾雨初是顾忌我的身子,后经我百般执着,才终于肯了。

    杜展臣自我来就不曾露面,想必是因为惜卿;我觉着懊躁,却也无奈,惆怅自己凡事多桀之际,也着实为杜展臣惋惜——这样的事,大约搁在谁身上都必是一生的耻辱和伤痕,他能容得下我,已经不易,倒是我该谨小慎微、卑恭人前,以求赎过才对。

    意外的是,上路那天,杜展臣却一早赶来了。

    他面色苍悴,眼眶发乌,一副休息不好的样子;见我和杜倾雨上了车,终于尴尬地过来,从袖子里抽出个锦盒,递给杜倾雨,侧目道:“这个——还是给她带去吧。”

    杜倾雨愣了一刻,眼中溢出泪来:“哥……”

    “我走了,墨儿一个人在家……”杜展臣略有些手足无措,不等说完,便离去了。

    我不敢多问,只好随着怅然失神的杜倾雨,一路出了长都,直奔燕支山。

    不由想起顾峥昨夜来探望我时的情形,试问:浴火真能重生?

    我一直不信,可若能,顾峥必是一个。

    我伤他多深,怕是天地也难鉴,更怕是此生都不得痊愈;但他终究肯越过那道坎儿,不管摔得多惨,继续走下去。

    看着他总算可以痴笑地与我谈论婚娶,我化不开那片惘然,直追上他略现沧桑却不再沉沦的脸,千万分想大叫——顾峥、顾峥、顾峥!

    你若不是上辈子欠我太多,就是要等我下辈子狠狠报答你,但不论如何,老天如此苛刻我、却也如此厚待我,因为你是无可替代的、我的另一个家世。

    正想着,马车突然停住了,杜倾雨一把拉我躲在车帘后,悄然掀开一角,警觉地打量着。

    周围静的出奇,我早就忘了质疑,紧张地屏住呼吸。

    突然一声风响,马车稍震一下,一个黑影掀帘探进头来。

    “杜姑娘!”原来是韦段戎,他深望我一眼,又道:“**——近来可好?”

    我赧然别过头去,不知该不该答。

    倒是杜倾雨一副急色道:“你怎么就这么赶来了?”

    “你不知道——”韦段戎说着,有所顾忌似的顿住了,踟躇一刻才道:“先上路吧,到了前面,我再和你们细说!”

    我瞟一眼车外,忍不住问:“那车夫呢?怎么人都不见了?”

    韦段容叹口气:“那是沈孤瑛安插下的人,幸亏皇上发现及时,否则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我愕然瞪大双眼。

    杜倾雨又急上了脸:“怎么会,刘生跟了杜家十多年,一直老实本分,怎么会是沈孤瑛安插的人?”

    “沈孤瑛要他听话,那法子是你我拦的住的吗?亏了这事顾峥跟皇上露了些风声,要不然,你们也是太大意了!”

    我见韦段戎责备杜倾雨,杜倾雨又面带愧色,于是忍不住周旋:“算了,这也不怪倾雨,是我逼她的。再说,那个什么瑛的纵看上我这条命,她拿去便是,还当有多少活命的日子呢!”

    “**!”闻言,这两个人竟异口同声嗔怨道。

    我自嘲地笑笑:“还叫什么**,我早不是均赫王爷的人,这可是故意臊着我?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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