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遍一遍的回响的是昨天苏睿白的话。

    他已经一夜未合过眼,本是应该很困的,脑子里却莫名的清醒。他甚至觉得,自己活了那么多年,都比上现在清醒。

    越是清醒,越是伤悲,他的头抵在冰冷的墙上,看着某一个点,瞳孔渐渐的涣散。

    “肖先生?”穿着白大褂的小护士在一旁叫了一声,肖骁有瞬间的茫然,回过头来,有些麻木的道:“怎么了?”

    “陈玉芬女士已经醒来,麻烦您进去看一下。”陈玉芬昏阙之后送到医院被诊断为中风。到现在还不能说话,但是脾气却大得很,手脚颤抖着拿不稳东西还能打撒泼。

    她的病房中的护士无不惧怕,她又醒来,只能过来求助肖骁。

    “好的。”肖骁站了起来,疲倦的往不远处的病房走去。

    病房里,陈玉芬果然是在闹,地上撒了一滩水。看见肖骁,她颤抖着唇,隔了好半天才吐出了两个字:“泥……扒……”

    光这两个含糊不清的字,她就已说得十分费力。她最看好的媳妇儿非但是个名副其实的小三,她满心期待的孙子也是别人的种。这打击对她这个好面子的人来说可想而知。

    那两个字,别人听不懂,肖骁却是能听得懂得。他示意在一旁唯唯诺诺的小护士出去,上前替陈玉芬掖了掖背角,脸色晦涩的道:“妈你好好养病,我爸的身体不好,我没敢让他知道。”

    这话当然只是安慰陈玉芬的,今天各大报纸都报道了昨天的事,肖云委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铁了心的要不再管他们,所以就连电话也未打一个。

    虽然中风了,可陈玉芬的脑子还是好的。眼泪顺着那苍老了许多的老脸一直往下流,口齿不清的道:“塔塔……好好恨……的心。”

    几十年的夫妻,共同养育了一个孩子。他竟然连情分也不顾,看也不过来看一眼。

    肖骁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知道,不是父亲狠心,而是他们咎由自取。确实是咎由自取,落到了今天的地步,怪不得谁。

    但很显然,陈玉芬不这样想。手指颤抖得更厉害,蠕动着干涸的唇又道:“点……花……”

    她是说她要打电话。肖骁太清楚自己妈妈的性格,疲惫的揉着眉心,道:“妈,你别闹了,您好好休息。”

    肖骁本就疲累不已,哪有心情再安慰陈玉芬,说完便转身离开。他太清楚自己父亲的性格,打电话是没有用的。

    陈玉芬的眼泪掉得更厉害,发出了可怕的呜呜的声音。肖骁却没有回头,直接带上了门。

    明明知道,他最应该的是安慰一下妈妈的。可他却没有一点儿力气。脑子里乱得厉害,胸腔里压抑着的东西迅速的发酵,像是要将胸腔给炸开。

    对面就有禁止抽烟的标识,他却像是没看到一般,颤抖着手抽出了一支烟,然后点上。

    香烟的味道让他稍稍的舒畅了一些,他听到房间里传来摔东西的响声,他却没有回头。而是颓废的在椅子上坐下,一口一口的狠狠的抽着烟。

    一支烟还没抽到一半,走廊里响起了急急的脚步声。还理得远远的,另一楼的小护士就叫道:“肖先生,罗医生请您过去。那位莫小姐拔掉了针管,不肯配合输液。”

    莫嫣然从手术室中出来之后,他就只去看过她一次。她做手术的时候打了麻药,那时候还没醒来。

    她醒来之后已经让护士来请过他很多次,他并没有过去。他不愤怒,但也没有感觉,即便她让他戴了绿帽子,还差点儿替别人养孩子,他也没有半点儿也不恨她。最初的震惊过后,他甚至悄悄的松了口气。

    现在的她,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存在。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小护士很急,肖骁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儿表情。又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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