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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墨正是一张温和笑脸,歉意地看着我:“我还以为你一直都知道,天地孕育的灵体,大多是双生。”

    我惊愕地看着她的笑颜,仿佛是刻意来坐实我的猜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书墨她的语气,该是许久前便知晓于心。我却还在惑然揣测凤凰他为何对白慕如此重要,一如当年的火柴之于林穆。原来兜兜转转一圈圈,身边的人竟从来不曾更替。

    他却把我蒙在鼓里。我默然许久,想不透为何,翕唇欲张口,酆都深处的天际忽然升起一道血光,淋漓血色铺遍地府幽深沉暗的天幕,猩红妖异。

    地面忽而剧动,酆都落漆的赤铜大门在身后突然关闭,高耸的黑色门楣映了漫天血色,汹涌如波。磅礴的魔气随着天地的震动传遍酆都城,不断有厉鬼自西方逸出,幽煞的戾气扫来漫天枯叶。正是入夜时分,街上形态各异的鬼怪利叫着极作一堆,融成黑雾弥漫在长街之上。艳丽的猩红色自黑雾中透下光泽,如同一片融散成云的妖月。

    书墨升着仙障护着我,全身血液仿佛凝结一般冷寂,胸口传来窒息一般的压迫感,渐渐呼吸困难。我费力喘着气,弱声欲问,却断断续续:“这是……魔龙结界?”

    书墨面有忧色,抬头看了一眼天边,双手扶住我:“不止魔龙结界。有人毁了怨灵封印,枉死城的怨灵外散,却逃不出酆都,煞气汇拢。魔龙结界受过创,有人想用这股煞气修补,解封魔龙传承。”她顿了顿,皱起眉,“你脸色不好,我们先找个地方躲一躲。”

    书墨向凤凰递了个眼色。那厢许久未活络过筋骨的螭吻闹腾了一阵,忽然也蔫了下去,垂着硕大的脑袋不舒服的模样,趴在地上不肯动弹。凤凰无奈之下只能夹起果子,又扛着这只大家伙与我们一同退避,脸色极为难看。

    心口仿佛郁着一口浊气,我用力呼吸,却成效寥寥,眼前像是逐渐蒙上了一片灰雾,沉沉的雾色愈来愈浓,遮蔽了最后一丝光线,陷入无底的黑暗之中。书墨的声音响在耳边,惊声道:“小心!”我四肢提不上力,听到这一声惊呼只觉得脚尖离地,像被人整个提去了别处。

    有一股浓烈的煞气自我离开的方向掠过,应是厉鬼来袭。

    一记破风声而过,红莲业火炽热的温度陡然绽开,伴着凤凰略带怒色的冷声:“她怎么了?”

    我不能视物,心中不住升腾起的不详预感像一把见血封喉的镰刀,狠狠抵在项背:“我看不见东西了……”失明所带来的恐惧扼住了我,抓着书墨衣袖的手也用力了几分。耳边罡风呼啸,不时传来厉鬼凄厉的叫声。这情形无端熟悉,好似重回了三万年前,那段黑暗却平淡温煦的时光。

    书墨的灵力注入我的体内,血管像是重新有了温度一般复苏过来。好景不长,和暖的温度持续了须臾之后便像是坠入了无底洞,消失殆尽。寒冷重新占据了身躯,意识渐而朦胧,柔柔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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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枉死城中的血光持续三日不灭,我便也昏迷了三日。待醒来时,突然恢复的视觉令我有些不能适从,用手背挡着光线,混混沌沌,不知身在何处。

    书墨捧着碗汤药靠近我,见我醒来,纤细的五指在我面前盈盈一晃,欣然道:“你能看见了?”

    我呆呆点头,接过汤药托在手心打量,呼吸间透了股药液的苦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书墨耐心与我解释:“连命咒把你的眼睛和螭吻绑在一起,螭吻受创,你的视力便会有损伤。这个术法用在灵兽身上,都是让灵兽承受主人的创伤,把宿主的安危系在灵兽身上的还是头一回见。”

    她催我喝下汤药,见我乖乖捧起药碗,仰头抚了抚下巴:“净炎身上也有连命咒,是把你们俩的性命联系在一起,不过这一回是你能控制他,他却不能控制你。看来施咒之人是想借此保净炎不会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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