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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你刚转学过来的那天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朝实坐在看台上等着川岛圭人训练结束后一起离开,椎名亚美坐在她旁边。

    她卸下了一贯嬉笑的神情,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托着下巴,语气有些怅然,“不过,你估计不记得了。”

    “我记得啊。”朝实撇过头,将椎名亚美惊讶的神情收进眼里,“你的化妆技术太差,让我印象深刻。”

    椎名亚美噎了一下,然后发出低低的笑声,“是啊,我记得你当时也是这么说来着。”

    她看着空气中某个位置,像是透过它在看着什么。

    那个雨夜的记忆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苏醒。现在的她甚至已经有些淡忘了当时那位散发着死气的少女。

    四个月前——

    朝实撑着把在超市购买好几卷卫生纸所赠送的雨伞,神情平淡地看着在桥头徘徊的少女。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坑洼的地面立刻积起了大大小小的水坑。朝实的裤脚沾上了一些泥土,但她没有在意。

    在桥边闪烁的灯光下,朝实看见少女下巴处有块淤青,神情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漠然。眼神散发着着绝望的气息。她的手撑在栏杆上,望着底下的河水,身子前倾。那是一种随时都会坠落下去的姿态。那是朝实与椎名亚美的初次见面,虽然她并没有想到他们后来会成为同桌。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朝实停下来脚步,她攥紧了手中的袋子,走到女孩面前。

    “你要冬泳吗?”她问道,语气是纯然的好奇。

    椎名的目光茫然地扫过她的脸庞,然后恢复了一点的神采,却仍没有开口说话。

    “如果要冬泳的话最好找另一条河,这条河很脏的。”朝实以一种诡异的劝导语气继续说道:“白天我还看到有人将狗的尸体扔到里面,说不定里面还有排【哔——】物。”

    椎名原本死气沉沉的脸微微扭曲了一下,她的声音很轻,混合着淅淅的雨声,有种随时都会消散的感觉,“你根本不明白……”

    朝实盯了她好一会儿,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我知道了,你在自卑。”

    “你化妆技术这么差确实是应该自卑。烟熏妆不是这样化的。”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嘴角漾起一个微笑,“我可以教你化妆,不收学费。”

    她将雨伞塞在还在发呆的椎名手中,拿起袋子中的棉签——唔,正好还有消□□水。

    然后挽起自己的袖子,开始擦拭起她脸上受伤的部位。

    朝实的技术不错,家里有个喜欢棒球时不时受伤的哥哥导致她的包扎水平越来越向专业人员靠拢。

    搞定脸后,朝实发现她的手臂隐隐约约有些淤痕。

    朝实眼底闪过某种莫名的情绪,她垂下眼睑,又恢复了平静无波的神情,“手臂不是化烟熏妆的好地方。你要不要自己练习一下?”

    椎名眼神的焦距一点一点地回来,她怔怔地望着朝实,脸上浮现出一个像是哭泣的表情。

    她手捂着脸,眼泪从指间慢慢流淌出来,肩膀一抽一抽的。

    那种无声的哭泣反而更让人揪心。

    朝实并没有安慰她。毕竟,她和她不熟,两人仅仅只是陌生人。再者,安慰一个人太麻烦了,这恰恰是她不擅长做的事情。

    更何况,在有些时候,哭泣只是发泄的手段,并不需要别人多余的介入。

    朝实弯腰拾起被她丢在一旁的雨伞,遮挡住两人头上的雨水。伞轻轻一转,不少的水滴顺着伞沿飞溅出去。

    她扫了下手腕处的手表。唔,估计等下回去会被圭人盘问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椎名停止了哭泣,她的声音很轻,“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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