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几个人去处理吧。”周进步拍了拍王守寅轻声道,“快过年了,赶紧对付过去,这是外面的饭店,别让他们丢人。”

    “嗯。”王守寅也真是厉害,刚刚还是满脸醉意,瞬间就变成了严肃的神色,冲周围道,“来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来来,逸夫你也来。”

    张逸夫觉得有些不对头,这架势像是要打架。

    但自己实在是这里最年轻的小伙子,都是自己人,要打也是躲不过的。

    硬着头皮,他只得跟了上去。

    “咱们继续,咱们继续。”另一边周进步面色一转,继续挨着桌敬酒,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这就是领导啊。

    张逸夫与三四个年轻人,这便跟着王守寅出了宴会厅。

    “你们一会儿别说话,就负责拦人就成了。”王守寅点了支烟,冲几人吩咐道。

    一个小伙子立刻问道:“王局长,是不是又是二修厂的?”

    “哼,还能有谁。”王守寅无奈摇了摇头,“下岗那么久了,还来闹,能给的都给了。那二修厂的头也真是不会做事,还让他们闹到局里的联欢会来了!回去等着被周局骂吧!”

    “这也没办法吧,二修厂那边的厂长都快干不下去了吧?”另一个年轻人小声道。

    “没办法啊,工业方面的东西现在都转出去了,不是局里发展方向,有一厂足够了。”王守寅说着,把烟头扔在地上抬脚碾了碾,一挥臂,领着几个小伙子往饭店外走去。

    张逸夫听着了这些,不用出去就知道大概是什么场景了。

    工业经济转型,难免阵痛,牺牲的同志都是壮士,当然这些壮士也都是被迫的。一纸文书下来,或是下岗或是买断,今后你的口粮就只剩一小口了。别人大口吃肉的时候,你就只能小口喝粥了。

    大家都吃树皮草根的时候能撑过来,大家都只有几块钱工资的时候也能撑过来。但现在说什么都撑不过去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当然这也不能说闹事的下岗同志就不对,组织确实亏待他们了;但也不能说组织不对,断臂求生这是组织的英明决策。

    因此,这种说不清对不对的事,就不该由大脑进行决断了,反而用屁股思考更快一些。

    张逸夫的屁股坐在组织的一边。所以他无疑要帮组织排忧解难。

    但一出饭店,他还是被这阵仗吓到了。

    大门口。红条幅拉起,上面是经典的血泪大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蓟京电力局!还我工作!还我工龄!】

    这他娘的还真是贴切啊,正好电力局联欢大吃大喝,与闹事的穿着不知道哪找来的破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尤其这是蓟京城区。往来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距离电力部也不远,丢人不说,要是被上面的哪个领导看见了,怕是影响臭的要死。

    闹事者挑了个好时候,约莫十几个人皆是静坐于条幅下,只有一个领队的男子站在众人身前,呐喊口号。

    王守寅一出饭店,见这阵仗。偌大的手掌立刻拍在自己额头,苦不堪言。

    “我操……”粗口爆了出来,但他还不敢太大声。

    闹事者见有人出来了。比较精明的一位立刻起身道道:“中间那个是王局长,局里的副局长!”

    为首男子立刻来劲了,忘记了寒冷与饥饿,大哭大闹起来。

    张逸夫,其实是看过类似的场景的。

    即便是到了20年后,在他前世所在的电厂。依然不乏又来闹事的下岗同志。

    这种事,没法规避。也没法隐瞒,拿冀北电厂来说,现在小5000人,而在生产技术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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