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探视时间。

    严庄把她往前推,“你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这自是严庄体谅她,她明白。

    “桃桃,小震他……还不能说话……”严庄踌躇着说,唯恐她失望伤心,“不过,意识已经基本清醒了……”

    陶子身体微微一顿,转而回头微笑,“妈,我知道了……”

    只是不能说话而已,没有关系,而且,只是暂时的,不是吗?

    她走到门口,深呼吸一口,才鼓起勇气走进……

    躺在床上的他,依然那么安静,和往日不同的是,在听到门响以后,他眼皮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轻轻走到他面前,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接。

    他的目光原本平静如死水,在见到她的瞬间却突然一亮,如流星划过暗夜,光点拖出长长的尾巴,燃烧,陨落……    而后,便是两汪深沉的黑幕,深如渊,暗如夜,仿似能将人吸入……

    她不觉痴了,陷入他深幽的黑瞳深处,恰如一片叶,飘飘忽忽,在他黑暗的柔波里旋转,飞舞,沉醉……

    没有语言。

    无需语言。

    她目光朦胧间满足的微笑便足以诠释着她的欢喜和爱慕,仿佛在说,这样便是足够,只要能这样日日和他四目凝望便是足够,再无他求……

    然,忽然之间,那两汪柔波却起了风云,似被激怒的海,巨浪涌动,他的身体也躺在床上开始不安地挣起来。

    “哥!哥!你干什么?医生!医生快来看看啊!”她吓住了,大喊。

    一时,监控仪器嘟嘟直响,外面的医生和护士听见了,急速进来,让她暂时离开,门亦关上。

    陶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无措地和严庄对视,“妈,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团长突然就很激动……”

    “没关系……没关系……别急。”严庄分明亦很着急,却宽抚着儿媳妇的心。

    婆媳俩再一次握紧了手,等候在监护室外。

    终于等到医生出来,医生却只道,“病人情绪很激动,现在控制住了。脑淤血病人会出现情绪烦躁的症状,不用担心,不过,还是尽量让病人有一个安静的环境,今天就不要再去打扰他了。”

    陶子对医生深信不疑,只是因为淤血而引起的烦躁而已,然而,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她去探视的时候,又发生了同样的情况。

    严庄先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她一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马上又变得狂躁起来。

    医生一阵忙碌之后,出来告诉她,“病人的反应好像每次都只是针对你,是不是你的出现会刺激到病人?他是不是不想见到你?试试,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还是暂时回避,不要再见他了……”

    医生的话,让陶子如坠冰窖……

    是这样的吗?真的是这样吗?原以为至少自己掏心掏肺付出一切可以留在他的身边,陪他看未来花开花落,却原来,却原来……她终究不是那个人啊……

    她苦涩地一笑,低下头来,“好,我知道了……”

    医生的脚步渐渐远去,她脱下无菌服,只觉寒意侵体,冷至骨髓……

    缓缓绕至监护室的窗口,透过厚厚的玻璃往内望……

    没有她在身边的他,安静得像熟睡的婴孩……

    回顾来时路,总是她锲而不舍地追逐着他的脚步,甚至于死皮赖脸地缠在他身边。如果,他和从前一般是健康的,完好的,或许,她仍会不变不移地纠缠下去,哪怕在像个小丑一样在他身边跳来跳去,掏心掏肺演着一幕幕迎合他的游戏,她亦甘之如饴,可是,现在的他,是如此的脆弱,脆弱得甚至不堪负荷她的纠缠,那么,她会静静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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