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春默然,这位连一品大员都敢骂,顾渔这个小小推官如果不占理的话,只怕也使唤不动他。
“你爹怎么失理了?一没偷二没抢,做的是合法合理的买卖,都是那奸商故意刁难”郭氏哼了声说道。
自从得知顾渔调任扬州,这等繁华之地遍地生钱,顾乐山自然将生意扩张了过来,有亲生儿子当靠山,顾乐山就是不想 横着走也得横着走,更何况,他也没做违法乱纪横行乡里的事,不过是合法生意买卖绸缎。
“当然是合法….”顾渔点头道,“只不过,人家卖了货,爹也不能不给钱啊,这…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几个月前,在扬州新开了分号的顾家宝德昌绸缎铺从一个高邮的丝锦商手里抢下了一大笔丝锦,而且价格很划算,当然这过程必然得需要抬出顾家的靠山,远在京城的大员顾慎安,以及近在眼前的扬州地界老2顾渔,不过细说起来这也不为过,哪个做大生意的后面没有大靠山。
“爹买的这批货价钱很满意吧….”顾渔淡淡说道。
顾长春显然也知道,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且不论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这一次你爹还真是委屈了,历来规矩是款分三次,最后一笔来年付清,谁想他当日就闹着要全款,这是不合规矩的….”
顾渔恩了一声,点点头,“好吧,我去给宁大人说说….”
郭氏还想说,被顾长春瞪了眼,看着顾渔唤过一个长随,低声吩咐几句,那长随便去了。
过了半日后,人回来了,带来了宁知县很痛快的答复,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并且暗示原告说了,这么低的价格卖了是受了胁迫,拿钱放人,否则都免谈,他不介意过来听推官大人训导训导,正好也有些事要请教请教。
“这个棒槌”郭氏气的咬牙,看了眼顾渔,冷笑一声,“渔哥儿到底是年轻,连个小小的知县都镇不住….大爷爷,还是给京里的大人说一声….”
顾长春皱眉,这在他眼里真是一件小事,根本就犯不上惊动京里的儿子。
“还有宁大人说,他们高邮县今日修堤坝,所以牢里的除重犯外都去修河堤了….”长随又说了句。
这一下郭氏彻底站不住了,修河堤?那可是累死人的活,更何况如今又是寒天冻地,修河堤这分明是变相折磨这个活阎王怎么撞上这么个人只怕一天下来顾乐山和顾泷就要不成人样了这一来二去往京里送信,就算放了人,这父子俩只怕受不住了。
“那就给钱吧”顾长春说道,权衡利弊后,觉得不能让刚上任的顾渔被抹黑,要说起来,当初顾渔放任扬州,顾慎安也是不太同意的,扬州虽是好地方,但真因为是好地方,反而难出政绩,此地豪门富商盘踞,其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因此是何安稳养老不适合仕途历练,对顾渔这个年轻将来求更大前途的官员来说,还不如去穷山恶水之地。
“大爷爷…”郭氏听了不自觉的打个哆嗦。
“你们又不缺那几个钱。。”顾长春看向她皱眉道,看郭氏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多少钱?”
照顾乐山绸缎铺子的规模,最多也就进个千匹足矣,这次又说是超低价,撑死也不过两千两银子。
郭氏嘴唇哆嗦,慢慢吐出几个字,“十万两….”
“?”顾长春大惊,“十万两?你…你们…你们疯了?就是每斤四十两的低价,这也足足有两万五千斤的丝锦”
“大爷爷,已经放出去很多订单了,过了年,这些钱就收回来了…”郭氏白着脸怯怯说道,“而且,而且,跟那客商就要成儿女亲家,没想到…没想到…”
她说到这里猛的想到,看向顾渔,“渔哥儿,汐儿躲到你这里了吧?无错不少字快让她出来见我…”
“汐儿?”顾渔皱眉,摇了摇头,“没有啊,她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