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他还是个一文不名的小士卒,家中穷困潦倒,三十岁了连妻都娶不上,被‘逼’无奈之下他当了兵,经过数十次的生死磨练之后,终于熬出来了;桓大司马越来越倚重他,命他为徐州领军统领怀化中郎将一职,王登心中对桓温感‘激’不禁。

    他是个粗人,心里只有一个简单的念头:谁对我好,我便誓死效忠于他,谁能让我升官发财有‘肉’吃,我便誓死追随谁。正是这种简单之极的信念,他稳稳的进入了桓温的嫡系之中,甚至连桓温的弟弟桓秘也没有他在大司马面前的一句话分量重。

    此次驰援寿‘春’,他主动请战为先锋,但大司马却任命长子桓熙为先锋官,王登有些不明白,经过别人的点拨他才知道,此次乃是必胜之战,大司马自然要让自己的儿子兄弟等人立军功,为以后桓家培植力量,王登非常理解,大司马也没忘了他,还是将后军‘交’到他手里,后军虽押赴着大部分的粮草军械和备用马匹等,算得上是后勤官,但是论功行赏之时还是可以得到一份功劳,仅此一项便值得王登感‘激’涕零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大司马完全把自己当成心腹来看待了。

    今日之事在王登看来简直可笑,伏击四万大军?开什么玩笑。最少三万人埋伏,才能称得上是伏击,那慕容垂脑子进水了,总共才两万兵,一部分在攻城,一部分跑来伏击?真是荒唐可笑;王登唯一所虑的是大司马的安危,别在‘乱’军中北流矢所伤,那可就真是个笑话了,但是消息传来,大司马无恙,大军已成包围之势将那支不自量力的秦兵困在山中,慕容垂这下算是挖个坑自己跳下去了;至于大司马飞骑而来所提醒的谨守营盘,全力防守,不得进攻之语,王登不以为然,他的脑子里正考虑着明日如何搜索、如何引蛇出‘洞’围而歼之。

    兔‘肉’已罄,酒已喝干,王登醉意朦胧,他打了个饱嗝,爬上炭火哄得热乎乎的军炕,不一会儿鼾声起,沉沉睡去。

    ……

    一个个密密麻麻的黑影从官道上蜂拥而出,到了山口外距离王登大营两里外全部停下,突前的十余只百余人组成的神‘射’手队伍悄悄蠕动向前,像十余只箭头扇形分散潜往晋军设立的前哨站。

    黑夜里传来微弱的声响,那是箭支‘射’出的弓弦声音,营前前哨晋兵只来得及问一声:“是谁?口令。”便被呼啸而来的羽箭封住了嘴巴,也怪这些士兵过于托大,居然在哨位上燃起火堆围坐取暖,其他哨位一一效仿,这样一来寒气是驱散了,但是命却没了。

    一名晋军哨兵在树后撒‘尿’,刚刚回到火堆旁,看见十余具同伴的尸首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他一怔骇然转身就跑,口中高声嘶喊:“敌袭!敌袭!”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在静夜里显得凄厉吓人,下一刻,一只羽箭飞至将他钉在地上,那凄厉的喊叫声戛然而止。

    但就是这一嗓子,最近的营盘便被惊动了,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爬坐起来,侧着耳朵仔细捕捉着声响,相互睡眼惺忪的‘交’流着询问的目光,营帐外忽然传来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那声音便如打雷一般,数万人从山口中涌出,高喊着杀向晋军大营。

    王登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大军扎营并不是一字排开,而是呈‘山’字形,帅营便在山字形的最后横梁上,这么做有几个好处,一来遇到敌袭可左中右快速收拢包围,只要敌军进入山字形的凹槽里,便是他们覆灭的时候到了;另外帅帐在最后,主帅不会轻易的被袭杀,主帅既在全军可保持不‘乱’。

    然而此番野战这个阵型作用不大了,慕容垂的军队人数比王登还多了几千人,又是突然夜袭,慕容垂又采取了攻其一部,全力出击的策略,王登的军中又有三千名护送辎重粮草的老弱兵卒,一番对折之下,阵型的作用抵消至无。

    鲜卑兵如‘潮’水般涌向晋军右翼,顷刻之间便将右营踏的稀烂,睡梦中尚未来得及穿上甲胄,拿上武器的晋兵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便被鲜卑人的长刀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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