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骑马与梁太后并行的萧光敬皱了皱眉,道:“太后,外臣劝您三思而行,据我所知,赵孝骞就在夏州城内,他可从来不是肯吃亏的人,太后这道谕令委实有些冲动了。”

    梁太后清冷一笑:“既是和谈,当先立威,否则本宫如何开口?辽使多虑了。”

    萧光敬也笑了笑。

    你舍得死,我难道不舍得埋?

    死的反正不是我大辽的勇士,随便你。

    于是萧光敬不再吱声,但右手勒了一下缰绳,故意落在队伍的后方。

    宋国的火枪他是亲眼见识过的,现在梁太后要挑事儿,萧光敬可不想被连累,那玩意儿射程不短,堂堂辽使若被流弹所伤就太冤枉了。

    片刻后,西夏一支千人骑队集结完毕,在指挥使的命令下,距离城门一里时,骑队列出进攻阵型,突然对城门发起冲锋。

    马蹄隆隆,如暴雨骤降,城门外值守的宋军将士见一片乌云般的骑队黑压压地朝城门扑过来,急忙转身就跑进了城门内。

    夏州城门内,种建中和龙卫营将士披甲静立。

    当值守的宋军跑进城内,种建中脸上闪过钦佩之色,喃喃道:“郡公料事如神,西夏贼子果然不会安分,幸好郡公提前有了布置,不然和谈未启,我大宋已丢了颜面。”

    城外马蹄声越来越近,种建中突然喝道:“传令,火枪兵城内甬道外列阵,进城未下马者,当场击杀!”

    众将士轰应,很快列出阵势。

    西夏的千人骑队刚冲进城,为首的指挥使正待大笑讥讽宋军无能,穿过黑暗的城门甬道后,眼前刚亮,便听一声暴喝。

    “第一排,放!”

    “第二排,放!”

    轰轰一阵惊天枪响,包括西夏指挥使在内,冲在前面的骑队全部被击落下马,倒在地上有的已没了声息,有的抱头惨嚎。

    骑队顿时全乱了,座下战马吓得人立而起,许多骑兵也纷纷跳下马往外逃,一时间惨叫的,逃命的,被踩踏的,拥堵在甬道内的,一片混乱不堪。

    而龙卫营将士,仍然阵型未乱,随着种建中的指令,冷静地蹲下,击发,起身填药装弹,周而复始……

    须臾间,梁太后派出的千人骑队已死伤大半,余者三四百人惊惶失措地逃了回来。

    这个结果令梁太后大惊失色,顾不得仪态,掀开珠帘站在銮驾车辕上,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一片人仰马翻,内心的震撼无以言喻。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宋国火器的威力,对西夏的骑兵简直是单方面的碾压。

    想想刚才打算给宋国立威的念头,此刻竟显得多么可笑。

    究竟谁给谁立威?

    萧光敬策马慢悠悠地赶上来,看着站在车辕上的梁太后,嘴角噙起一抹冷笑。

    宋国的新火器若那么容易对付,我会心甘情愿给宋国当奸细?

    辽国都没办法对付的火器,你西夏觉得自己支棱起来了?

    梁太后站在车辕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神里透出的光芒晦暗难明,似愤怒,又似恐惧。

    还未进城,双方还未见面,局面却僵持住了。

    梁太后和随行队伍静立城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良久,种建中骑马缓缓出了城门,单人单骑行向梁太后銮驾,脸上却无任何惧色。

    快到梁太后前锋骑队前,种建中勒住缰绳,大声道:“奉章帅和郡公令,末将迎西夏梁太后与辽国使臣入城,请!”

    说得坦然无惧,却对刚才城门内的屠戮一字不提,仿佛根本没发生过。

    说完种建中拨转马头往城门走,也不管梁太后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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