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难道就是“忠”吗?

    此刻的钟承,赫然发现自己的信仰竟已摇摇欲坠。

    如果所谓的忠义和正义,是必须要将功臣兔死狗烹,那么它真的是正义吗?

    凭什么功臣流血流汗又流泪,最后仍落得个被牺牲的下场,而史书上吹嘘的,却是帝王多么的英明正确。

    这正义的容貌,为何满面狰狞?

    见钟承满脸震撼,赵孝骞淡淡地道:“钟承,这件事我不想牵扯太多无辜的人命,对你们,我已经留了手。”

    “我可以不杀你们,但你们就老老实实在大营里待着,不要搞小动作,我和官家的恩怨终会解决的,最后的结果,要么是我将兵权完完整整交还给官家,要么是我一辈子死握兵权,谁也抢不走。”

    “你们在这场风浪里,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不要做不自量力的事,这不是你们有资格掺和的游戏,明白我的意思吗?”

    钟承垂头沉默半晌,低声道:“我若不答应呢?”

    赵孝骞笑了:“那就送你们上路,不要以为你们多重要,不过是蝼蚁而已,不踩死你们,是我不忍心杀生,而不是奈何不了你们。”

    钟承面颊狠狠抽搐几下,许久后,终于长叹口气,躬身抱拳:“末将……告退。”

    赵孝骞嗯了一声,道:“从今日起,针对你们的行动会停止,以后不必担心,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我不会动你们。”

    顿了顿,赵孝骞又道:“另外,把你们的兵权交出来,我麾下的儿郎不能在你们手上祸害了,你们回析津府,接管厢军城防吧。”

    钟承面色惨白,一声不吭,脚步踉跄地退出了帅帐。

    …………

    针对钟承的行动,果然停止了。

    仿佛突然明白了道理似的,钟承等三十余将领很快收拾了行装,交还了兵权,三十余指挥使离开大营,进了析津府城。

    众人跨出辕门的时候,大营内突然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大笑声,许多将士还追在他们身后吹口哨。

    钟承等人面若死灰,他们知道自己败得很彻底,这支军队根本无法融入,它已经被赵孝骞经营成了一块铁板。

    不被赵孝骞认同的人,根本不可能在这支军队里立足下去。

    欢呼过后,大营很快恢复了平静。

    然而就在当天下午,一骑快马从南飞驰而来。

    马上的骑士来自汴京,正是传旨的使者。

    他在大营外勒马,递上自己的腰牌,辕门外值守的禁军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转身跑向帅帐。

    很快,传旨的使者便被请入了大营,来到帅帐。

    赵孝骞带领许将,种建中,宗泽等将领,站在帅帐外迎候。

    使者刚露面,赵孝骞便惊奇地道:“张商英?怎么又是你?”

    一身官服的张商英露出苦笑,是啊,怎么又是自己……

    中书舍人,都快变成快递员了。

    说得好听是“天使”,实则全国可飞。

    走到赵孝骞面前,张商英没有废话,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双手递给他。

    赵孝骞颇为意外地看着书信。

    以往张商英来,都是展开黄绢圣旨,一通佶屈聱牙的四六骈文念下来,不是封官便是加爵。

    今日却只是一封平平无奇的书信,居然不是圣旨。

    见赵孝骞发愣,张商英淡淡地道:“这是官家的亲笔信,请郡王殿下拆阅。”

    赵孝骞接过书信,犹豫片刻,当着众将的面拆开。

    身后众将,包括许将在内,眼神里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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