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

    “时也,势也,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赵孝骞神情有些黯然地叹息。

    不过是成长的结果罢了,赵煦变得成熟了,这才是帝王的基本操作。

    一路默默前行,直到御街边的楚王府。

    楚王府门楣依旧如故,跟当初离开时没有太多不同,门楣上的牌匾似乎重新涂了一道清漆,字体也重新描了金,看起来愈发肃穆庄严。

    门口值守的禁军仍是老熟人,见赵孝骞一行人走来,禁军都头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然后一声惊喜高呼:“世子回府了!世子回府了!快去禀报王爷!”

    瞬间,楚王府内外都沸腾起来。

    没过多久,一道肥胖的身影匆匆跑出来,地面都仿佛被震动得一颤一颤的,一个人的奔跑能媲美千军万马冲锋的气势你敢信?

    赵颢跑出门外,看到门外含笑而立的赵孝骞,见儿子风尘仆仆一脸疲惫的样子,赵颢顿时红了眼眶。

    “我儿啊!”赵颢飞身扑了过去。

    赵孝骞大惊:“父王且慢,孩儿接不住……”

    话音刚落,赵颢整个人像颗肉球射门似的,重重地扑在他身上。

    赵孝骞被撞得一个趔趄,只觉腹内灼痛,本来快痊愈的伤势又复发了。

    赵颢去势甚急,还是旁边的陈守眼疾手快,用力拽住了赵颢,随即托着赵颢的胳膊原地转了个圈儿,卸去了力道,赵孝骞才没被撞倒。

    赵颢莫名转了个圈,脑子有点懵,站在原地发呆。

    陈守惶恐地躬身赔罪:“殿下恕罪,世子在燕云受了重伤,实在受不了力,末将情急之下故而无礼冒犯……”

    赵颢这才醒过神来,露出懊悔之色:“哎呀,是本王冲动了,我儿回来,本王高兴得有些忘形了,陈守,你没错,干得好,下次见本王这么冲动,你一脚把我踹飞也不怪你。”

    说着赵颢上前打量着赵孝骞,父子俩目光对视,同时露出了笑容。

    “回来了?”

    “嗯,回来了。”

    “伤好些了吗?”

    “快好了。”

    “走,回家。”

    父子俩没有太煽情的对话,仿佛闲聊家常似的,然而几句话里,久抑的感情却已找到了发泄口,顷刻间似已道尽,又似未尽。

    王府银安殿,赵颢牵着赵孝骞的手走进来,丫鬟们一脸喜意地奉上茶水点心。

    赵颢下令王府设宴,为赵孝骞接风,然后屏退了殿内的下人。

    当银安殿只剩父子俩时,赵颢勃然变色,指着赵孝骞立马翻脸了。

    “竖子!混账东西,老夫叫你不要回京!不要回京!你听不懂老夫的话吗?你难道不知这是自投罗网?”

    赵孝骞突然被骂,脑子有点懵:“不是……父王,说好的父子情深呢?孩儿才刚进门就挨骂……”

    “你活该挨骂!”赵颢气得不行:“大好的局面,被你全毁了!老夫问你,你回了汴京,燕云的兵权怎么办?”

    赵孝骞正色道:“自然是有德者居之……”

    “我尼玛!”赵颢气得差点晕过去。

    双目赤红,赵颢努力地深呼吸,闭着眼不停地喃喃念叨:“亲生的,亲生的,老夫当年自己造的孽,怪不得别人,认命吧,认命吧……”

    一脸失落地瘫坐在椅子上,赵颢此刻意气尽丧,颓然叹息:“罢了,咱父子俩从此以后便认命吧,子孙世代被圈养在王府里,无论谁当皇帝,高兴了赏赐咱们一点,不高兴了全家都砍了……”

    见赵颢快被自己气死了,赵孝骞不得不劝慰道:“不至于的,父王,你乐观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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