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忠彦语气渐冷:“下邑楚丘两县被乱民所据,此事不必着急,朝廷已派禁军平息,乱民归降就在这两日,本官要知道这场民变是如何发生的,它为何会发生,希望李留守能给本官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淮小心地道:“下官在送往汴京的奏疏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韩忠彦眯着眼,缓缓道:“李留守的意思,是监察府的刘泽宁激起的民变?”

    李淮垂头默不出声,但他的沉默已经回答了一切。

    韩忠彦再扫视其他的应天府官员,见他们也垂头不语,显然默认了这个说法。

    韩忠彦不由冷冷一笑,道:“是非曲直,终有定论。朝廷禁军兵马已对下邑楚丘形成合围,民变即将平息,事情的真相也将水落石出。”

    李淮忍不住道:“韩大夫的意思,是不相信下官和应天府官员所说?您不能因为刘泽宁是监察府的官员,便存偏袒包庇之心,未免有失公正。”

    韩忠彦点头:“‘公正’要有理有据,不能因为你的一道奏疏就什么都信了吧?本官此来,就是查实证据,这也是官家的意思。”

    二人刚见面,场面便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

    李淮深吸了口气,不再谈这个话题,恭敬地请韩忠彦入城。

    韩忠彦却摆了摆手:“本官住在城外禁军大营,有事可来大营面议。”

    李淮有些吃惊,脸色愈发难看。

    连城都不入,显然韩忠彦对他的戒心很深,现在李淮已能确定,他送去汴京的奏疏说服力并不高,官家和朝廷已经起了疑心。

    “李留守,还有一事,也是官家的旨意,半个时辰内,请将应天府及辖下七县的户籍,人丁,田亩,财赋等账簿准备好,本官的随行文吏要查看。”

    李淮和应天府官员悚然一惊,面色苍白地看着他。

    没等李淮反应,韩忠彦已转过身,对着一名随行护侍的禁军指挥沉声道:“烦请将军遣五百将士入府衙,督促官员将一应账簿取来,半个时辰内必须全部办妥。”

    说完韩忠彦再次深深地看了李淮一眼,正要转身离去时,却见一骑快马飞驰而来。

    韩忠彦停下了脚步,眯眼看着来骑。

    骑士在韩忠彦面前停下,下马抱拳道:“禀韩大夫,皇城司传来急报,他们已在下邑县城西北十里外的山神庙找到了刘泽宁,他还活着,只是高烧昏迷,人已紧急送往汴京。”

    此言一出,只听身后扑通几声,几名应天府官员竟无法控制地瘫软在地,脸色惨白且绝望,努力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浑身已没了力气。

    李淮也吓得快瘫软了,这个消息对他和应天府官员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刘泽宁居然没死?

    民变发生之时,数百人围攻他和数十名禁军,那样的情势下,他怎么可能没死?

    李淮也绝望了,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大势已去。

    韩忠彦的反应却截然不同,他的眼中闪过几分惊喜,看着李淮苍白的脸色,捋须缓缓道:“李留守,记得你的奏疏里说,刘泽宁当场死在乱民拳脚之下?”

    李淮讷讷不能言。

    韩忠彦冷笑道:“本官说过,是非曲直,终有定论,忠奸自有天鉴。”

    “下邑县的民变究竟是何原因,真相很快就会大白于天下。你我安心等着吧。”

    …………

    下邑县城外已是一片兵荒马乱,县城里的乱民早已混乱不堪。

    两万余乱民占据县城后,由于没有统一的指挥,没有带头的首领,更没有统一调度的粮草,根本没人管吃喝,乱民们于是分成了两派。

    一派变得穷凶极恶,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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