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受了不少嘲笑,带出去都觉得丢人。母亲也暗示过,拿钱把人打发走,娶个体面的回来,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卫道士,也不是忘恩负义之徒,就是这个不上台面的婆娘陪他熬过了最艰苦的时期,都说糟糠之妻不下堂,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本来,他要是知道母亲打算这么做,铁定会阻止,喜欢年轻漂亮的纳妾也行,夫人粗俗大不了不带她出门。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心情虽然沉重,不敢相信母亲能做那样的事……万一呢?万一是真的又该如何?难道要把生他养他的亲娘送进大牢赔命?
听人嚷嚷说去顺天府报案,他就急红了眼,“别去!不许去!”
“哟?这是什么意思?贾天师一言九鼎,从不打诳语,相信这回也是一样,难不成你被戳中心思恼羞成怒了?还是也参与了谋害结发妻的行动?”
“那妇人就算再不好,她没做什么大不赦的事,还催旺了你的运势……自个儿好了就做这样无情无义的事?过河拆桥不要太过分!”
……
上层人士说话估计颇多,老百姓就直接多了,什么体面,什么分寸,他们都不懂。只知道那妇人死得冤枉,没直接让他老子娘赔命是因为没有衙门公断,请顺天府的仵作过去验尸那是理所当然的。
自飞黄腾达之后,那府上走路都是仰着头,听到这些话,他却直接跪下了:“我求你们放过我老母亲,她不会做这样的事,不要污她名声。”到这份上了说这样的话实在很苍白,天牢里那些凶犯在公堂上谁没抹过眼泪,赌天发誓比吃饭还简单,甭管他们说得多动听,事实就摆在那里,比起他的自辩,贾天师那番分析更在理,虽然说不能简单的看面相断案,到底对不对,请顺天府查了不就明白。
“人已经去了,你消停点,到底是怎么回事查了就知道。”
“贾天师插了手,相信没人敢乱来才对,上头多的是人盯着。”
的确,同贾恩候交好的贵人太多,就算他有心想收买顺天府的人,只要对方不脑残,都不会收,要是查出来的事实与贾恩候的推断不符,会帮忙复审的人多了去,真相是掩盖不了的,做了这样的事就该低调点,不做就不会死,这话真是太对了。
人都跪下,贾琏就没再拦了,他站在大门口看了一会儿,心里感慨颇多,瞧着差不多,他就转身进门不再插手这桩事。主子都回了,底下奴才也不敢节外生枝,王善宝跟着进去,天师府的大门再度关上,贾琏进去的时候,里头已经聊了一阵,大老爷将事情经过同便宜娘说了说,对方是唏嘘不已,她想着事情或许有蹊跷,却没料到这事是那汉子的老子娘下手,因为瞧不上媳妇。
说真的,对邢氏,史太君也看不上眼,她却没想要把人弄死,至多只是不见她。就算再不好,你也不能轻易裁断人家的生死,谁不是娘生爹养的,活着不容易。这个话题太沉重,贾琏进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说到正题上,史太君的意思是,让大老爷帮着看看,宝玉进宫做伴读这事到底成不成。
她问的不是好不好,而是成不成。
贾赦稍微想了想,说:“您的意思儿子明白,这事阻碍是没有,要是提出来,陈家那边会答应,宫里也没有大碍。不过,事情必须在年前捅破,要是年后就不好办。”
史太君皱眉,“为何?”
“儿子这么给您说,万岁爷那边是不会有意见的,春嫔娘娘方才滑了胎,虽然晋位分做补偿,到底有些不够,如今正是咱们提要求的好时机。虽然过去没有这样的先例,不过,缺个伴读也不是什么大事,几个月时间眨眼就过了,只要将陈家那边摆平,也就够了。为什么说年前成,年后不成?这事我不好说太多,自除夕起,宫里会生事端,届时再提这个不合适。”
贾赦也没把事情点得太透,如今这宫里,一般人都会给贾家一些脸面,唯一可能对着干的就是德嫔乌雅氏,不过……她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