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整整一旬,边境线上的策马侦查,每天黄沙扑面,风餐露宿。

    陈青牛挂在那匹辅骑一侧的行囊,总计带了七八壶酒,很快就只剩下最后一壶,那些个跟这位宣节副尉算是混熟了的伍长,每次碰头后,就立即眼神发亮,不比采花大盗瞧见了水灵娘们差。可是标长大人怎么都不肯拿出来,说要留在回去的路上喝,还说这酒贼贵,是扈娘子酒肆那边买来的好酒,七八壶,他差不多一个月的俸禄就喝进了肚子。标长大人越是如此吝啬,麾下斥候越是心痒痒,终于有一天,有个年纪最小的斥候,在老伍长的极力怂恿下,脑袋瓜一热,趁着标长不在坐骑附近的机会,开了酒壶就喝,一轮下去,能剩下多少?

    结果作为最大的功臣,少年斥候拿到了喝最后一小口的机会,正扬起脑袋在那儿往嘴巴里倒酒呢,就发现有人拍了拍自己肩膀,少年狠狠晃了晃酒壶,发现是真滴酒不剩了,这才缓缓转头。

    一张笑脸,温和问道:“好喝吗?”

    本性憨厚的少年呆呆回答:“好喝,就是才两口,没过瘾……”

    所有人都觉得这哥们铁定要脱一层皮了。

    不曾想那位神出鬼没的年轻标长,只是取回酒壶,拍了拍少年斥候的脑袋,笑骂道:“瞧你这点出息!回到驻地,我带你去铁碑军镇,看着扈娘子,喝最贵的酒。”

    老伍长哈哈大笑道:“标长,要不然算我一个?”

    陈青牛伸出一根中指,“就你那喝水一般的酒量,请你喝酒,我就是缺心眼!”

    老伍长还了一个中指。

    哄然大笑。

    那一刻,一标五十骑,再没有人讨厌这个鸠占鹊巢的外乡将种了。

    讨厌不起来。

    两天过后,长锋营五十斥候,几乎到了斥候巡边的边境线最外围地带,接下来不出意外,就可以安然回撤了。

    虽无战功,也无伤亡。

    其实这在两国边关,绝不是什么坏事。

    但是一伍斥候偏偏在这个时候,遇上了天大的麻烦,是一场狭路相逢的接触战,毫无征兆,大隋的十数骑,出现在了长锋营五骑的身后。

    熟悉边关骑战、尤其是斥候接触战的老卒,都明白一个道理,这种时刻,除了笔直破阵别无活路,因为越绕路,只会越挥霍战马的脚力,而对方追杀只会更轻松,并且己方破阵必须要快,一旦人或马受了伤,也一样是个死字。

    长锋营一伍斥候,或者回到陈青牛眼前的骑卒,只剩下那个肩头插有一枝箭矢的少年,浑身浴血,但所幸没有致命伤。

    少年哭喊道:“是大隋边军的头等斥候,人人腰间悬挂青狮印……老伍长与我本来已经破开敌军骑阵,可是伍长说,如果没有人阻上一阻,那么谁也跑不掉,最后伍长

    就故意放缓了马蹄,我根本不敢回头看……”

    陈青牛迅速披挂甲胄,佩刀负弩,对所有人说道:“传令下去,汇合后,所有人直接南下回撤,我去去就回。”

    少年哽咽道:“标长,别去!老伍长说过,悬挂青狮印的大隋斥候,隶属于大隋劲军……”

    一骑突出,向北而去。

    马蹄阵阵,铁甲铮铮。

    少年斥候竟是还没有把话说完。

    一名伍长沉声道:“按照标长的命令,一起南撤,我们在土鸡坳一带等待标长。”

    少年还想说话,伍长怒喝道:“这是军令!”

    ————

    将近一个时辰后,土鸡坳长锋营斥候们仍是没有看到那一骑的南返身影,四十多骑,就地待命,气氛凝重。

    虽说撤退路上,已经将这份军情,传递给一支相遇的兄弟斥候队伍,后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