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板上的太监刘元。

    刘元冷汗直冒,跪倒在地,说道:“奴......才,奴才调查的确实如此,泾阳县令不敢判处画屏女史的的案子,所以移到刑部......”

    “此事贫道知道。”李渊点点头,在翠华山上他已经听过了一遍,他将案几上放置的拂尘拿起,仔细端详了些许时间,然后才缓缓说道:“贫道给了你机会,此事确实如此,但是有一个漏点,我在道宫的时候却没有发现,画屏如今身处何地?”

    说罢,他呵呵的冷笑了起来,眼里的寒光紧盯着小太监刘元,从一介毫无品级打杂的宦者提高到八品的殿前太监,他有能力拔擢,就有能力贬黜。

    “奴才.......不知,画屏女史不是就在家中吗?”刘元匍匐在地的脸色忽的一变,但声音依旧颤抖,仿若一只小鹌鹑,面对天上的雄鹰,只能哆哆嗦嗦的收敛羽翼,尽管知道这样毫无作用。

    为的只是求上首之人,发一丝怜悯之心。

    “其实贫道也不知。”李渊笑了笑,他指着殿外的飞雪,说道:“街道上的乞儿倘若遇到了宵禁,饥寒交迫之下,他们回去城外的破庙或者废旧的宅邸借住一晚,为的就是能有所屏障,得些许温暖。”

    “而...人也是一样的啊!”他略带感慨的说道。

    刘元终于大着胆子抬头看了几十步外的太上皇,双鬓以白,穿着青色道袍的他,徒然有了一丝锋锐,可是让他实在不能理解的是,钝掉的老刀再一次开刃,却是斩向他。

    “画屏若是遭受此案,定然会发信求告于翠华山,然后寄居在长安城,可是......这两件一件也没有做,或许可以找她慌乱不知所措为由,但就连一只老犬在寒夜里也会匍匐在主人的脚边,只因那样会暖和些......”

    李渊说罢,提着素青色下裳走出了大殿,抬头看这雪花纷飞,银装裹城,他合掌接住一朵雪花,轻声说道:“这是有人给贫道设局啊!”

    “来人,拉出去,给贫道打死他!”

    几名伶俐的宦者拉着刚晋身没多久的刘元走出了大安宫,凄厉的叫声远远传过来,但终究血染薄雪,皇宫又添增一人亡魂......

    路已经铺下,太上皇只能无奈的选择走下去,若是他冷眼旁观这一切,那么画屏反而不会出事。可他终究不是无情的人,这或许只是别人闲暇掷下的一枚棋子,但他却毫不犹豫的钻了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