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来,如有天助一般。

    京府一路发展,虽然机会多多,但这个辛宾家底实在太差,连寒门都算不上,原本大小还算是个军头,可惜部众全被打散。如果不是一路行来切合时变,想要达到眼下这地步实在千难万难。

    “那么,我倒有兴趣听一听你的自剖。”

    沈哲子看了一眼钱凤,发现钱凤也在饶有兴致望着那个辛宾,便抬抬手,示意他继续说。

    那辛宾听到这话,便从袖囊里掏出一份纸卷,摊在案头请人呈给沈哲子,然后说道:“门下在畿内治业经年,略有薄产,财货地籍俱列于此,愿俱献于沈侯,惟乞沈侯能以正眼衡量,量才而用。”

    沈哲子听到这话后,真的是有些诧异,他在这个世道奇葩见过不少,争抢着要做他门生的也不少。但是像这个辛宾一样,捐输全部家财,只为换来一用的却还没有见过。

    那纸卷呈上来之后,沈哲子草草一观,眉梢也忍不住微微一跳,这纸卷上所列现钱便有几百万,绢数十万匹,另有田庄、货栈之类产业,甚至于就连仆佣多少都罗列的清清楚楚,看起来这个辛宾真的是要连家底都翻出来统计了一遍。

    沈哲子不是没收过礼,但是像这么大宗的礼货,除了他家娘子的妆奁,还真的是没有收过如此大宗。他手握那纸卷沉吟不语,只是两眼望着辛宾。辛宾被沈哲子望得有些不自然,垂首以对,脸面上略有忐忑。

    “你拿回去吧,说实话,如此大宗投献,何人都不免心动。但我与辛君实在交浅,也不知你才具如何,不知该要如何量用,实在不宜家业相授。”

    半晌后,沈哲子才将那纸卷交给家人,示意送回。

    “门下并非即刻便要得用,舍尽家财,只望……”

    那辛宾还要开口争辩,旁边钱凤突然开口道:“这是你全部家财?”

    “并非,但也已经是八成有余。家中尚有娘子妆奁,俱为丈人所援,不敢轻用。”

    辛宾早注意到厅中这个脸覆面巾者,此时听到问话,连忙回答道。

    “郎君把此人交给我吧,能够舍业一搏,才具暂且不论,器具实在可观!”

    钱凤转望向沈哲子,眼中不乏见猎心喜的光芒。

    “叔父既然有意,那就从你。”

    沈哲子闻言后便点点头,继而指着钱凤对辛宾说道:“钱先生是我家世好长辈,我虽然不受你的投献,但也钦佩你的豪迈。日后就听钱先生使用,你可有异议?”

    “多谢郎主厚用,还请钱先生日后训令教诲。”

    辛宾闻言后,连忙俯首拜道。

    “训令暂且不提,先把籍册拿来吧。”

    钱凤招招手,辛宾连忙将已经被送回案头的纸卷又摆在钱凤案上。

    待到那辛宾离开,钱凤屈指一弹那纸卷,笑语道:“郎君正要使人北上,眼下就有巨财入门,正可为用。”

    “可是叔父觉得这辛宾,是不是……”

    沈哲子揉着眉心,一时间不知该要如何评价那个辛宾。诚然如今投靠他家是一个门路,但也实在没必要倾尽家财来投吧?难道那小子还想在他这里求个什么大郡,转头鱼肉小民收割回来?但就算沈哲子有这能力,这个辛宾底子也太差了。就算底子够,沈哲子也不可能轻许大郡啊。

    “郎君所谋大事,一寸功成,千具骸骨。能从事者,哪一个不是舍家舍命?应要习以为常,不必耿介怀中。”

    钱凤倒是轻松,手指一勾,纸卷便收入袖囊里。

    钱凤不这么说,沈哲子感觉还好点。话虽如此,但这辛宾也实在太草率了吧?诚然眼前的钱凤就是抛家舍业,跟着老爹一心作乱造反,但那是因为两家世好,又有共同造反的旧迹。可是自己与这辛宾统共只见过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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