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了形迹的若晴在何府里转了一大圈。整座宅子里的佣人大概有十几个,都是男子。她也没看到有女主人。看来这何守诚确实无妻。

    若晴跟着一个端茶盏的青衣小厮来到上房,堂屋没人,里屋的门紧紧关着。

    小厮叫了声,“老爷,茶煮好了。”

    里屋传出个苍老的声音,“把茶放下,出去吧!”

    小厮看来已经见怪不怪了,放下茶盏就转身出去。若晴倒是对何员外越发好奇,于是她自顾自地穿过了紧闭的房门。

    里屋很窄小,窗户被厚重的黑缎窗帘遮住,虽然白天,房间里却是一片幽暗。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走在床前,怀里紧紧地抱着什么东西。

    若晴没有看他,她的视线被覆盖四壁的画像吸引住了,全部的画中只有一个人,就是云萝,穿着火红的霓裳,面容完美无暇,笑靥倾国倾城。

    看到这些画像,若晴已经理出了些头绪,她转头看着何员外,他真如王氏所言的那样苍老垂暮,佝偻着腰,头发花白。很难想像他实际上还未到不惑之年。

    何守诚也怔怔盯着画像,笑容痴傻。那古怪的表情让若晴不安,虽然知道他看不见自己,她还是避开和他正面相对,走到了桌前。

    桌上平铺着一方罗帕,若晴拿起细看,白色的丝缎因为年深日久已渐渐泛黄,罗帕上绣着一双比翼的燕子,燕子脚下绣着几行娟秀纤细的蝇头小楷,就是那首《双燕离》。绣工精巧细致,齐飞的燕儿,缠绵的诗句,俱透出浓浓的情意。

    正看着,何员外忽然起身走了过来,若晴连忙放下罗帕退开。他的脚步蹒跚拖蹋,边走边低头看着怀中所抱之物,柔声道:“宝儿乖,不要哭,你娘亲就要回来了,等她杀了爹爹,爹爹就会去陪着你了。”

    他的言行让若晴大为疑惑,难道他怀抱着的是一个婴儿?他无妻,怎会有子?听他话中之意,孩子的娘莫非就是云萝?但就算云萝有个孩子,也不会还是个婴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