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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晴抬头,看到孔雀明王手里托着一面镜子。

    镜子实在是太常见的东西,可是这面镜子不是铜镜,也不是玉镜,镜子托在明王稳定的手里,镜面在微微的晃动荡漾,片刻才宁定下来,这镜面,竟是水凝成的。

    若晴有些不祥的预感,但还是硬着头皮看向镜中。

    薛筱梦心想大事不好,说不定这面镜子有透视功能,若晴照了这镜子,不但能看到她,就连自己也会暴/露。如果是那样,孔雀明王会对自己这个藏在若晴身体里的魂魄怎么样呢?薛筱梦不敢再想,只能尽量把自己缩得小一点。

    但事实证明她想多了,若晴向镜子看了一眼,发出的惊呼是“程越!”

    薛筱梦觉得奇怪,会有人照镜子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某个遥不可及的人吗?她壮着胆子,也探头看了一眼,光滑的水镜在明王手里托着,镜中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若晴在镜中看到的正是程越,他站在一座险峻高耸的峰顶,那是她熟悉的地方--天绝峰。他遥遥地望着远方,烈烈的风呼啸着刮过,鼓荡起他的衣袂袍袖,却吹不散他眼里沉沉的雾。

    明王的手慢慢地覆盖镜子,若晴不情愿地低下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若晴,这镜子是我的情泪镜。情泪镜,你可听说过吗?”孔雀明王语气淡淡,嘴角却凝着残酷的笑。

    若晴脑中轰然一响。她听说过情泪镜,可直到今天才知道,这面镜子原来是孔雀明王的。

    若晴初入仙籍时,在天界任职的师傅为了方便教导,也带了她在身边。那时若晴年纪尚小,每天完成了师傅布置的功课,就到处游玩观赏。她伶俐聪慧,颇得众女仙的喜爱,遇上她们饮宴聚会时常带她一起去。通常这个时候,总有人因为多饮了几杯琼浆玉液,而有些失态失言。关于情泪镜的掌故,若晴就是从她们口中听来的。

    那是一次饮宴过后,有几个女仙醉得厉害,絮絮叨叨地说起了一些非常非常久远的事,一些关于“那个人”的事。她们是真醉了,又都是相熟的朋友,说话就没了顾忌,全忘了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听众。

    她们说那个人如何的法力无边,狂野不羁;那个人如何的目空一切,肆意妄为;那个人如何的俊逸出尘,见者难忘;那个人又如何的心似铁石,薄情寡意;而那个人在那场变故之后,不知身在何方,是生是死……

    还有,就是那个人的情泪镜。她们说那面镜子是用痴情女子的泪水炼化,不知他为此收集了多少女子的泪水,更不知这其中又有多少泪水是专为他而流的。

    她们说只要是女子,就能从情泪镜里看到自己心爱之人,不管和他相隔多远,都能清晰所见。但是只要轻轻一震,这水凝的镜面就会碎裂,水是没有伤痕的,镜子可以在刹那间复原如初,但镜中所映出的人却会死,灵魂化作飞灰,随风飘散,永无归依。

    直到今天若晴才知道,当时那几个女仙口口声声、隐晦神秘说起的“那个人”,就是孔雀明王。

    明王的手仍覆在镜面上,笑意是飞霜荡雪的凛冽,“若晴,我再问你一遍,你……”

    “你不用再问了。”若晴断然打断他的话,“唰”一声抽出炽河架在颈上,冷冷道,“你若让程越死,我便自刎在这里也就是了。”

    两人对峙,大殿里静得像是无人。明王脸色平静,实则愤怒得无以名状,从没有人敢如此顶撞他威胁他。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这威胁很有效。她用她的命威胁他,而他,偏偏就很在乎。他怔怔地看着她,全身都在微微发抖,只有按在镜上的手稳若磐石。

    许久许久,他平静下来,手指如蜻蜓点水般从镜面拂过,情泪镜消失了。若晴松了口气,也收了她的剑。这才觉得衣衫完全被冷汗浸透,竟比经历一场大战还要疲惫。

    隐形人薛筱梦紧张到快要崩溃,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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