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看把你闲的,又来缠陆娘子教你绣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小丫头一听,咕嘟着嘴,闷闷不乐瞪她一眼,本想争辩的,见医娘抱着小郎君过来了,便把话一咽,悻悻的,很快,又欢天喜地地凑上来,同医娘围着个粉嘟嘟的小郎君乐呵去了。

    “行了,别逗了,刚睡下。”医娘见她伸手,“啪”的一声给打掉了,“你手干不干净呐?”这架势,才分明是个护崽的母鸡,小丫头睨她一眼,直接伸到她眼皮底下,故意晃来晃去,简直要戳她鼻子上去,“你看呀看呀 ,刚拿澡豆子洗的!香着呢!”

    她两个不大对付,也很聒噪,归菀每日看着,不过睁只眼闭只眼,倒也不觉妨碍什么,等医娘把小丫头拽走了,一室内,就剩她跟小郎君两人,归菀才卧倒,一手撑腮,目光落在婴孩安静无辜的睡容上,瞧了许久,点着他的小鼻子,轻声笑道:

    “你七叔叔呀,把竹马都给你削出一堆来了,只是,你几时用得到呢?”

    她在学着做母亲,刚生下来时,见这么小小的,皱巴巴的一团,竟是打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那块肉,归菀又陌生又心慌,很不习惯,如今,同小郎君每多处一日,心底便觉得就多爱他一分,婴孩虽小,可眉眼的轮廓,模模糊糊的,已经能瞧出像是那个人的,血脉作不得假,归菀怔怔瞧着他,嘴角不觉一弯,低首亲了亲幼子的脸颊。

    身后,叮当当的一阵响,由远及近,归菀听出来了,是拨浪鼓的声音,她不由得对着睡熟的孩子笑说:

    “你七叔叔又来看你了。”

    她也不忙着起身,只把孩子的头又摆正几分,抚了抚薄衾,把褶子弄平了,才笑盈盈道:

    “七公子,他刚睡下,别摇那个弹丸了。”

    晏清源就这么负手施施然走了进来,那枚拨浪鼓,在他手里头,轻轻地一转又一转,未几,径自朝归菀跟前一站,含笑说:

    “唔,我的小菀儿当娘了,我是不是恭贺晚了?”

    归菀吃了一惊,抬头相看,眼前登时出现了个只着寻常燕服,正对自己露出甜蜜又温柔笑意的年轻男子,长眉入鬓,眼似星光,眉眼清晰地跟画里的人儿似的。

    不是晏清源,又是谁呢?

    归菀顿时如遭了雷击一般,愣在当下。

    她呆呆地望着他,只觉得极不真切,晏清源也不避,就这么嘴角噙住一缕笑,气定神闲地跟她碰撞着目光,耐心十足,那两只眼,上上下下,毫无顾忌地在她身上滚了又滚,夏日衣衫薄,渐渐的,回她一记暧昧又赞赏的目光。

    良久,归菀才大梦初醒般,在他品鉴的注视下,耳朵不知几时腾起层了红雾,她霍然起身,从床上下来,弯腰去找那双凤头履,却被晏清源一个抢先,给拎到了手里,不说给她,也没说不给,开始逗她:

    “怎么,你该不是又打算开始装小哑巴了?嗯?”

    归菀涨红着脸,默默看他一眼,半晌,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

    “我不想再见你。”

    晏清源眉头一皱,笑了一笑:“唔,是么?”他没追着戏弄,反倒是大喇喇毫无避讳地坐在她的床上,把拨浪鼓朝她手里一塞,转过腰,把小郎君抱了起来。

    “你别伤害他!”归菀情急,伸出了双臂。

    晏清源只是笑,看都不再看她一眼,专心盯着眼前的小娃娃,像是得了感应,小郎君醒了,不哭也不闹,就这么睁着两只黑是黑,白是白,清亮亮如一汪泉水似的眼,回望着他。

    “陆归菀,你别拎不清,这是我晏家的子嗣。”晏清源轻描淡写就给搪塞了回去。

    归菀一听,好似立下明白了他神出鬼没地突然出现是有何企图,脸上一白,酝酿半天,才憋红了脸骂道:

    “你还是那么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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