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世子方才一言,未免有失偏颇。再者,北地亦几经更迭,有气吞如虎之时,难道就没有过萎靡混沌之日?”

    这一语既出,何其豪迈高爽,听得晏清源快意大笑:“好,菀儿,你对青史可谓如数家珍,其辞龙跳天门,虎卧凤阙,好一个桓大司马,我也要叹一句‘可儿,可儿’!”

    绯袍如故,衬着他英姿勃发的一张脸,宛如烈日,晏清源明显心情大好,两只眼,笑意恣肆地停在归菀脸上,倒让归菀略觉赧然,少时,他敛了一些,“我以为,你要为自己或者是陆将军提什么条件。”

    心头一滞。

    归菀摇了摇头,眼睛里隐然有泪,她垂下脑袋:“人死,盖棺尚不能定论,爹爹他并非一点错也没有,他的身后名,公道只在人心,我爹爹既然做了就自有担当,他如若有知,也不会让我给他求什么,一个人该得什么名,不是求来的,至于我自己,”她蓦然抬首,眼睛里有一霎的失神,随即,露出个苦涩微笑:

    “既逢丧乱,百岁如流,富贵冷灰,我没有要说的。”

    几载相处,她从来没有这样推心置腹和他说过这样多的话,此刻,娓娓道来,倒像说的是前尘旧梦了,晏清源若有所得,这样一直盯着她,不知怎的,眼里有了不易察觉的一丝讥诮:

    “你不求,无论到几时,你都是我孩子的母亲。你我之间,牵绊总在,断不了的。”

    归菀脸色微变,似不愿承认,一顿,将各样情绪撇了个干净,果断起身:“世子,愿赌服输。”

    话刚完,却见晏清源“啪”的一声落了白子,顿时破局,重新将她困住,归菀这才是真的变了脸,蓦然醒悟,原来这半日他拿自己戏耍打发时间而已,她猛地红了眼圈:

    “你又要反悔?你这个人,压根不配为人君!”

    晏清源一点也不生气,笑扫棋局:

    “这一局,你根本无须下注,我本来也非柏宫,道统之间,自有昭昭天命,我就是天命,所以,你说与不说,我都不会做出柏宫所行,你去看看我治下各州各郡,无不勤务农桑,崇尚学业,与古不殊,好菀儿,是你自己突发奇想当什么赌徒。更何况,你技不如人,愿赌服输的人该是你,坐下吧。”

    归菀恨他诡诈,白费她口舌,不再理会,本想把棋盘给他拨乱,忍下了,刚走出一步被晏清源给拽了回来:

    “你输了,我就一个条件,好好跟着我,我不是一早就说过,东柏堂里只养你一个,”他忽然蹙了下眉头,摇摇头,“唔,现在多了一个阿宝。”

    说完,添一句逗她,“你也是我的阿宝。”

    归菀坐在他腿上,根本不吃这一套,七扭八扭,要下来。晏清源没了耐心,直接把人扔上床,突然一停,随手捞起床头的一柄小团扇,从窗口扔了出去:

    “滚,再敢鬼鬼祟祟偷听,我砍了你手脚!”

    说完,笑骂一句“没规矩的东西”,听外头一阵惶惶乱乱的碎步声远去,才笑对归菀:

    “七郎都找的什么人,要不,跟我回去?”

    归菀脸一别,不说话。

    晏清源倒不勉强她,两人纠缠这半日,归菀脸红了,鬓发也乱了,衣领那微微敞着,露出一段晶莹胜雪的肌肤来,他忽觉忍得难受,逗弄的心思全无,把人先松开,径自走到外面不知干什么去了。

    一室内,顿时安静如水,乌金西沉,日头晚了,白天里头的暑气这个时候就没那么盛了,归菀慢慢起身,浸了把手巾,把脖颈的汗意擦去,略觉舒爽,听门一开一合的声音响起,知道定是他折回来了。

    果不其然,晏清源手里多了个青白釉执壶,直接走到归菀跟前,把人一揽,重新带到床上,碧帐轻垂,又将小屏风一挡,上头点染的是朵朵桃花,都晕到归菀脸上来了,她警觉,两手支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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