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几日,等到动身,天公作美,一路上气候晴好,竟一滴子雨也没下。不料,临到晋阳了,晌午过后,忽的电闪雷鸣,墨云直翻,豆大的雨点子纷纷射下,晏清源只得暂停驿站,立在窗前,看外头暴雨如注,天地间,一片混沌不清。

    归菀挂心阿宝,一路心神不定,此刻,任他在那沉思不语,自己不过在榻边托腮而坐,嗅着暴雨掀翻的土腥味儿,只觉微微呛鼻,一时间,脑子里辗转起这几载随他奔波两都的旧事来,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雨下到傍晚,有想停的意思,滴答滴答的残声,从檐下,砸到养着睡莲的水缸里,漾起一个个的圈圈圆圆,碧油油的叶子也就跟着晶莹莹的一颤一颤。

    到了夜间,蛙声传来,晏清源微表不耐:“这个时令,怎么还叫的这么欢?”归菀也没睡着,听他抱怨,忽然想笑,暗道你再厉害也管不住蛤.蟆不让人家叫。

    就这样,晏清源仿佛也听得到她肚子里的腹诽,想要惩罚,翻身一压,两只眼在夜色里黑宝石一样亮,开始磨起她颈窝,有点喘:

    “横竖睡不着,不如做点让我高兴的事……”

    下一刻,归菀就被他困死了。

    左推右搡的,全都作废。

    晏清源比上一次放肆,他这个人,兴致惯是说来就来,这一回,低哄着她:“你坐上去。”归菀一时没明白,等他把人扶起,笑吟吟别有深意看着自己,朝上一动,暗示她,归菀霎时惊住,忙不迭要下来,晏清源不让,手底箍得死紧:“你怎么老是这么害羞,换个样儿,能吃了你不成?傻姑娘。”

    两人目光交接的那一刹,彼此心意相通,皆记起了当日一幕,归菀一僵,咬着唇说:“世子不怕我再刺你一刀?”

    晏清源朗声一笑:“椿庭既倒,萱花犹茂,是你手书过的吧?你要是想置阿宝于此境我不拦着你。”

    又一桩旧事被冷不防重提,归菀呆上片刻,晏清源不耐烦了,本也是玩笑捉弄,见她走神,迅速翻身而上,把人又压在了褥间,不让动,笑她生涩如初。

    归菀禁不住地脸红,却是厌恶极了:“你带我出来,只为这个,你找别人去。”

    晏清源轻喘:“你废话真多。”说完,手指微挑,勾起秀发,在她耳畔故意吐气,“还是一如既往?”

    他开始胡作非为,一点都不见外,他太知道她,像躲在最幽静处,很快,归菀哼哼唧唧出声,雾光光的眼睛望着头顶纱帐朦胧的轮廓,她无处可去,如水,被他掬起,又洒落,等纱帐上的绣花定住,晏清源笑着吻在她额发,什么也没说。

    自登基来,晏清源新纳了后宫,从山东河北,到中原关陇,高门世家女按次序排位,未曾素过,便是征战的这些日子,身边也没缺过女人。刀口上嗜血时,他像一头雄兽,不知疲倦地攫取着猎物,偶尔,几具身子横在底下都解不了渴,锦绣堆中伸出的一只只无声邀约献媚的手,身上氤氲的脂粉气,交融杂错,他很难餮足,总有空白。

    此刻,伏在归菀身上,嗅着她体香,只觉疲惫从身体深处慢慢悠悠泛上来,她的气息,莫名让他从政务的漩涡中能得一阵极贴合心意的松快,晏清源回想着她在小宅院里说的话,忽然低笑出来:

    “你一身江左文士的毛病。”

    情、事余波未尽,归菀听他无头无绪的道出这么一句,微蹙了眉,心里不解。晏清源却搂住她仍想摩挲私语,紧挨着刚才的话头,“嗯,可我偏喜欢你这种毛病怎么办?”

    归菀难能推陈出新,晏清源的情话却是花样百出,她并无欢喜,是啊,你如今也许是喜欢我的,然而日后,这一生还是太漫长了,归菀悲从中来,只觉身似飘蓬,从未变更,她没有接话。

    很快,晏清源睡意袭来,满耳朵的蛙鸣,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归菀想离他远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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