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楚左仆射所在,刚要抬脚入值房,就听里头一阵欢声笑语,刘响一留步,辨了一辩,偶尔几句相熟的听出来了,是鲜卑语。

    他并不通鲜卑话,只是有时听那罗延兴致来了,扯几把嗓子,和一群鲜卑小兵天南海北吹牛,听得多了,自然也能明白几句。

    门是敞着的,刘响轻叩两声,眼睛往里头一溜,看见个身着官服的身影一动,紧跟着出来了。

    近来邺城人事纷纷扬扬,前有太尉下狱,坐事免爵;后有晏慎新叛,投奔贺赖,可谓多事之春,值房里的人探头探脑把目光投出来,一看是大将军身边汉人侍卫,多有不屑,冷哼哼几声又各自去忙了。

    刘响听得一清二楚,佯装未闻,也没时间细究,同晏清河一道回了东柏堂。

    “坐吧,晏慎的事情,想必你早知道了,我已经给徐隆之去了信,该押的押,该杀的杀。”晏清源单刀直入,刚瞥见晏清河迈进来的一只脚,话就送到了他耳边。

    晏清河习惯他的利落直接,看见崔俨也在,略点头示意,坐下来看晏清源目光还是落在自己身上,便迎上去。

    “冀州那边,我怕轻薄之徒,妄自煽动,安抚乡里的重任,你看谁比较合适”

    晏清河沉默一霎,平声回道“渤海封氏,名望仅在晏氏之下,这样的事情,属下看,由封氏出面最为妥当。”

    “我也想到了封氏,”晏清源深以为然,这一回,却不再动笔,而是交由晏清河去办,晏清河起身时,面稍有难色,走了两步,又折回来

    “信,属下可以写,印章还是盖大将军的吧。”

    “??拢?标糖逶疵飨圆豢欤?案悄愕挠≌拢?馐暇透也淮恿寺鸪稣庋?蟮氖拢??灰??勒馐俏壹业囊馑季凸涣恕!

    既然这么说,晏清河便不再争什么,转身出去后,崔俨才问道

    “洛阳战事一起,大将军看,邺城的事还查吗”

    晏清源已经立起,往墙上舆图前站定了,头也不回,冷嗤一声

    “查,为什么不查”

    言罢盯着舆图,半日不动,崔俨屏气凝神候着,知道他话还没完,果然,晏清源转过头来时,第一问的,便是他也正在沉思的事情

    “不光要查,还得给我大力的查,百里子如府中没收上来的家产,全部充军,还有,你弹劾他侄子的事情,三司也有了结果,他死罪可免,其他人就算了。”

    崔俨慢慢点头“侍中呢他一直告病。”

    “他是告病,又不是死了,”晏清源把个案几上杂物一推,摆起了沙盘,“把他跟高阳王元雍一起定罪,坊间不是流传着什么高阳一食,敌我千日开春各项开支浩繁,又逢战事,我不养这些巨蠹”

    晋阳相国府里,晏垂在正厅与六镇众将商议妥了军情,给柏宫修急书,命他以邙山为据,分兵摆阵,又命当初留在两淮的魏平,开拔五千人马支援,一干事宜安排下来,大相国本人是否亲自将兵开赴邙山,却没有提及。

    众将领不明情况,目光还齐齐留在他脸上,晏垂扫视一圈,点到大将段韶,段韶面容一肃,整装出列,晏垂眼睛在段韶脸上一停,话却是对众将说的

    “虎符给段将军,这回,由他代我行统帅之权。”

    一共遣出了四名主将,六名副将,众人已经猜出大相国未必亲自出征的意思,如此一来,并无多少惊异,段韶是主母外甥,追随大相国征伐多年,屡立战功,威望资历,在诸将之上,这样的安排,众人也是心服口服,只是,对于柏宫,却是没有人敢对其放一百个心。

    “相国不去,柏宫他”

    质疑声一起,众人四目相接,立时会意,晏垂沉沉一笑

    “我人还在晋阳,诸位何惧柏宫只管开拔大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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