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摇首“我是出过的嫁的女儿,怎么能入祖坟,再者,我也没有颜面去见我爹娘祖父,只是北角地势高,正对着我家乡方向。”

    那罗延恍然大悟,一时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看李文姜朝妆奁走去,竟一屁股坐下来,他看到她是要梳妆的意思,更觉得诧异,李文姜一面偏头取下唯一的木簪,一面拿起木梳重新一下下梳起如墨长发,透过镜子像是自语

    “他既然主意定了,无人能改,我自幼便常被人赞,这副皮囊是母亲给的,即便是死,我也要死的体面,可叹我花透心思,也无生门。”

    说着蓦地把头一抬,透过镜子对那罗延稀松一笑“你出去罢,放心,我不让你为难。”

    那罗延心道女人真是麻烦,门门道道的,却又实在佩服李文姜这份气度,百年艰难唯一死,便发善心劝了句“夫人这个容貌,要生门本是件容易事,还是祈求下辈子别再生个玲珑心肝了,投胎个好人家吧。”

    走出房门,反手又是一合,那罗延不大放心,怕这个女人别耍花样,正犹豫是不是凑窗偷瞧一眼,只听里头忽爆出一声嚎啕,紧跟便是惊天地泣鬼神一样的哭声,不断续地响了起来,连珠炮似的。

    他这辈子,没听过人这样哭过,比丧殡还要凄厉,也还要绝望,大晚上的,听得那罗延罕有的感觉渗人异常,暗道这么个哭法,整个东柏堂都要听见了,不知道的,以为闹鬼哩

    犹豫一瞬,破门而入,那哭声戛然而止,紧跟着,就见李文姜软软一倒,铜锈味的血腥又冷又干的,慢慢弥漫开来。

    那罗延走上前来,看她两只眼还没闭上,里头瞳光渐散,空空如也,那罗延蹲下身,给她抚平了,暗自给念了两句超度经,叫过来两人,把人拿苇席一卷,清水一冲,开窗散味,这个叫李文姜的女人,就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了。

    “给送到西土坡的北角去。”

    侍卫没有多问一句,照吩咐带着尸身出去,走到院门口,对上个听见哭声想来一探究竟的小丫头,小丫头隐约看出个什么,还没细看,见暴露了,吓得双腿一软就要逃,被人一把揪了领子,提到眼前,喝道

    “大晚上你瞎跑什么还不滚去睡觉”

    小丫头人都吓的神志不清了,唯唯诺诺带着哭腔应下,被侍卫往墙上一搡,才顺着墙根抓住一丛衰草,跌坐了下去。

    艺圃里归菀本在晏清源身畔描花样子,听得一声似哭似叫,微微一怔,去看晏清源,他平静无波地翻着书,一点异样也无。

    “大将军听到什么了吗”归菀把花样子一放,起身走过去,拿起铜箸子拨了拨炭盆,晏清源还是岿然不动,又翻了页书,随口一应

    “野猫子罢。”

    归菀半信半疑,伸手在火盆上搓了两下,她一张脸被暖阁熏的有些发烫,两颊比胭脂还艳,就这么呆呆坐在胡床上,倾着身子也没了话。

    “啊”归菀忽一声惊呼,把头一低,原来是火星子溅到指上了,顿时凸起个水泡,晏清源循声看过来,把书一丢,凑到眼前,忍不住又给了她额上一记爆栗子

    “你要是不想刺绣写字的就直说,好了,这下都不用做了。”

    归菀很是委屈“我没有。”

    “除了这句你也不会什么了。”晏清源调侃一句,把金疮药取出,给她细细涂抹了,才活动下肩头

    “正想让你捶几下,你真有先见之明。”

    归菀脸一红,轻嗔道“我不知道大将军也会累,还当是铁打的。”火光映着她眉眼如画的脸,越发娇羞可人,晏清源把人从胡床上拉起,抱到怀里,让归菀坐到腿上,一手直接探进胸前,起来

    “看来上次教训不够。”

    归菀羞的不能抬头,推不动,又挡不了,不一会就软着腰身伏在了他胸膛前,乍着胆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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