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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天过去了,言栩还是没有醒来。医生说,他可能从此沉睡。

    那晚的最后一瞬间,言格终究是把言栩拖了出来,却来不及跑开。

    安瑶每天守在icu病房外,几乎不吃不喝,削瘦得不成人形。

    甄意以为,如果言栩死了,安瑶也会死。

    她最能理解安瑶的心情,那天晚上,昏迷中的言格一身血地送进抢救室,手术5个小时,沉睡了三天三夜。

    她的整颗心都被掏空,仿佛时光自此便走到了尽头。

    直到他醒来,她才安稳,才知两天不眠不休的守候已让自己虚脱。她这才睡去,一睡便是一整天。

    她终于解脱了,可安瑶还沉浸在无尽的梦靥里。

    如今言格可以下地行走了,言栩却仍旧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甄意扶着言格过来看言栩,见安瑶立在病房外,眼神笔直,一瞬不眨地望着里面戴着呼吸器,浑身插满管子的男人。

    甄意眼中,这是一对为了彼此能牺牲一切的恋人。

    从不说出口,直到他们用生命实践,外人才知道原来爱得如此深沉。

    言格穿着病号服,瘦弱得像片纸,在甄意的搀扶下缓缓走过去,望着里面和自己有着同一张脸孔的人,苍白的脸上浮起极淡的伤感,即使病痛中也平静的人此刻轻轻地蹙着眉。

    良久,嗓音虚弱地安抚:

    “安瑶,言栩他现在的心情很平静。”

    因为......言栩失去意识前,把自首的录音笔交给了言格,他完全信任,信任他一定不负他的托付。

    而言格在甄意被拉出驾驶室时,把录音笔塞进她手心。

    他亦是完全信任,把如此重要的托付,转托给了她。

    言栩对言格,言格对甄意的这种信任超越了一切,是信任所托之人不会自作主张地所谓为他好,而是会毫无保留地尊重他的决定。

    甄意已经不记得在汽车爆炸的那一瞬,她绝望惶恐却第一时间把录音笔塞给警察时的心情。

    她只知道,面对这样一对善良简单得像白纸一样的兄弟,无论如何也要达成他们心中所愿,让他们了无遗憾。

    她相信,言格真的能感受到言栩的心情,相信此刻的言栩,心底一定是安宁无尘。

    “言格。”

    安瑶嗓音嘶哑得不像话,一说话,声音便在发颤,“再过几天,阿姨就要把言栩接回家里疗养了。我……”

    她固执地睁着眼睛,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

    甄意从来没见过她这样落泪,此刻的她是极度恐慌的,害怕再也无法看见言栩,害怕再看一眼他睡觉的样子都是妄想。

    “你放心。我父亲已经同意了。至于我母亲,她做了违背家训的行为,会因为她阻止言栩自首,放任你去顶罪这两个错误的决定,而受到家族的处罚。”

    他声音一如往昔般平静,可甄意还是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寂静了,比之前还静,仿佛言栩的出事成了一块巨石,让原本就内敛的他愈发抑止。

    “谢谢。”安瑶眼睛里闪起水光,却克制地,深吸了一口气,“我去顶罪,是我自愿的,真的不关阿姨的事。”

    “她正是利用了你的自愿。”

    听完言格的话,甄意心里震撼,不能言语。

    想起她把录音笔交给警方后,在得知言栩可能成为植物人的形况下,言家大家长里并没人责备甄意,也没人想着如何一句话把甄意交给警方的录音笔变成空气,而是让言栩的父亲代表家族决定,专程向甄意致谢,并委托她替言栩打官司,甚至说,可以代表已无行为能力的言栩出庭,接受法律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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