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上去查看,怎么知道有多少骠骑有多少人马来?』有人问道。

    老土拨鼠磨了磨牙,吐出了一口夹杂着沙土的浓痰,『上次报了多少?』

    『五,五千……』有人低声说道。

    『那么这次就是一万二,不,不,一万五!』老土拨鼠说道,然后伸手比划着,『上次的烟尘……从这里到这里,对吧……我说大概!是不是?反正没有这一次的长,也没有这一次的多,是不是?那么上一次五千,这一次一万五,不就对了么?』

    『那么,那么……兵种呢?将领呢?』还是有人问道。

    老土拨鼠吸了一口尘土,然后又是呸了一口,『就说没看到!』

    『没……没看到?』

    老土拨鼠横了一眼,『咋了?兵种,骑兵步卒参半!大将,没看到旗帜!咋了?!难不成你就真想要靠近看一眼,然后被咔嚓一下……』

    老土拨鼠用手比划了一下,『砍了脑袋?你就开心了?行了吧!就那点兵饷,差不多得了。』

    其余几名土拨鼠沉默下来。

    『那这一次,谁回去报信?』

    半响之后,有人问道,然后众人的目光又重新热切起来。

    不管怎么说,回去报信的人至少可以吃两顿像样的饭,再洗个澡,躺在正经的床榻上睡一觉,想想都觉得很美。

    『老规矩,抓阄。』老土拨鼠说道,『不管是谁回去,都不能说漏嘴了!』

    『明白!』

    『知道,知道……』

    『我去找草根子!』

    ……

    ……

    河内郡,温县。

    程昱在败退之后,得到了暂时的喘息。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幸运,尤其是他在军中的声名并不像是在文官当中的那么好。

    败退下来的时候没有兵卒趁机在背后给他一下,不知道是因为他身边还有护卫,还是因为他跑得比较快?

    毕竟在军中,很多人都吃过程昱特供的肉。

    原本程昱也认为,这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都是为了大汉社稷,都是为了大汉天子,都是为了英明主公,有些人能力不行,那么自愿成为供养他人的食材,又有什么问题?

    自愿。

    这确实是一个好理由。

    这几天,程昱都在城墙上渡过,没有好好地休息,而是疯狂的让人修建修补加固城墙。

    就像是一头垂死的野兽,在挥舞着爪牙。

    毕竟城墙的防御多一层,多稳固一些,就会让程昱多心安一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前期的疯狂忙碌之后,当他得到了消息,知道他即将迎来骠骑兵马之时,程昱心中却没有心安,只剩下了莫名的心慌。

    以及从背后不知道何处而生的一种刺骨的寒意。

    很显然,这寒意并非是来自天气。

    现在是初夏了,天气也不算冷。

    或许是因为骠骑军所带来的杀气?

    程昱望着城外,仿佛看见即将在城下的,那一大片黑压压、如同蚁群般涌动的敌军营寨,旌旗猎猎,刀枪如林!

    他被困在这里,如同瓮中之鳖。

    不,更准确地说,他是一块被精心放置在砧板上的肉饵。

    『诱饵……』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这个词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每一次收缩都带来窒息般的痛楚和荒谬感。

    就在不久前,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执掌生死的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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