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只可惜……未能成功……』
魏延终于开口,声音冰冷:『周县令,我敬你是条汉子。若你此刻投降,我可保你性命无忧。』
甘风怒而转视魏延,『文长!饶他做甚?!』
周固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余读圣贤书,明忠孝节义。周氏世代食汉禄,受国恩,岂能降贼?』
周固举起手中长剑,剑身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今日之事,有死而已。』
魏延冷笑道:『汝就不为妻儿老小所虑?』
周固示意身后老仆上前。
老仆往前走了两步,将手中捧着的漆盘放在了地面上。
『这是……』魏延见漆盘之中,摆放着染血白绫和儿童血衣,以及一封血书,不由得瞳孔微缩。
周固神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知尔等当行禽兽事……城破之时,余之妻儿,已先一步而去……以免落入汝等豺狼之手,惨遭凌辱……』
堂中一时寂静,连甘风都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周固继续说道,声音依然平稳,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眼角落下泪来,『吾妻临终前,问为何如此狠心……吾答曰……「国破家亡,苟活何益?」她遂无言,悬梁自尽……』
周固目光扫过魏延和甘风,忽然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悲怆与讥讽,『尔等以为,刀枪战马便可征服一切?屠刀之下,便可慑服人心?错了!大错特错!』
周固慨然而道,『尔等可以杀我,可以屠城,可以焚毁一切!但尔等灭不了这天地间的忠义之气,绝不了这千百年来的礼义廉耻!今日我周固虽死,然忠义长存!他日史笔如铁,必记尔等今日暴行!』
魏延却笑了笑,『未必。』
甘风暴怒,欲上前斩杀周固,却被魏延伸手拦住。
『文长!』甘风不明白魏延为何如此。
魏延低声向身边的手下示意,『活的……』
周固大概是看出了魏延的意图,便是抬头朗声而道,『臣周固,无能守土,唯有一死,以……』
话音未落,他手中长剑猛然回转,架于颈上。
魏延见状疾步上前欲阻,却为时已晚。
剑光一闪,鲜血喷溅。
周固的身体缓缓倒地,脸上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笑容。他的眼睛依然圆睁,望着堂外漆黑的夜空,仿佛在质问这乱世的苍天。
堂中一片死寂。
那几个衙役早已吓得瘫软在地,老仆则跪在周固尸身旁,无声垂泪,片刻之后便也是瘫软在地,鲜血从胸腹下汩汩而出。原来老仆也用短刃自尽。
甘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甘风之前恨不得一刀砍死周固,可见了周固当场自尽,又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将军……这……要如何处置?』魏延的护卫上前,低声请示。
魏延皱眉思索了一下,『收敛周县令尸身,好生安置。传令全军,严禁扰民,违令者斩!』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超魏延的预料。
安民告示贴出去了,但是效果并不怎么样。
骠骑兵卒也没有搅扰民众,然而反而是百姓听闻了周固死了的消息,聚集到了府衙之前悼念周固……
魏延和甘风听闻衙外喧哗声起,二人出门一看,只见县衙前聚集了数百百姓,有老有少,皆披麻戴孝,手持香烛纸钱。
为首的是几位乡老,见魏延出来,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朗声道:『将军!周县尊为官清正,爱民如子,为何遭此横祸?』
魏延皱眉,沉声说道:『周固下毒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