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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不识我,我又是何人,散落人间恶魔种,藏匿风中蒲公英。就像过年时候的家庭大聚会,每当有人吊死在村南头的歪脖树,歪脖树前都会聚集这所有的村民。
有的人手里都提着刀斧,拎着铁锯,如同疯狗一样,瞪着歪脖树前的老村长。
‘‘老村长,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今天,这棵树必须砍掉,这已经是第五百个了!
一个老的不成样的女人,脸上的皮肤都已经是褐色的了,等到其他人都呵斥过后,她才慢悠悠的哭着劝说,
‘‘老村长,这棵树就是个妖怪,不知道已经害死多少人了,我一家五口人,一个个吊死在上面,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了,我这么大的岁数的人了,早就认了命,知道自己早晚也会死在这树上,你若不砍我是没啥异见的,就不砍吧,省着死错地方了,黄泉路上没有伴。
软刀子杀人,一捅一个准,老女人的话很有感召力,不少村民都听到了自己的末日景象,一群人呜咽的哭泣。
非洲草原上狂奔的兽群,带头的可能只是一只小牛犊子,牵扯出来的,却是毁灭狮子群的生猛。
人潮汹涌,如海浪般一叠一叠的向着歪脖树涌来。
‘‘去你么得,臭老头快点滚开,小心把你的脑袋打进脖子里去,死了还要做个无头鬼!
‘‘别在这倚老卖老,给你面子是个人物,不给你脸就是个老骷髅。
老村长挡在树前,不让任何人靠近,像是护着自己老爹一样,不许任何人伤到歪脖树。他声嘶力竭的吼叫:
‘‘谁他么也不要过来,要是想砍树,那就先砍我吧!
人们已经愤怒的没了理智,赵老二一步步的靠近歪脖树,
‘‘老家伙,快点给我们让开,小心连你也劈了。
老村长面色从容,看着坦荡荡的无所畏惧,实则是硬撑着面子,若有心细的人,能观察到老村长的手抖抖擞擞的,为了掩饰内心的惶恐,他借势抽着旱烟袋子,吧嗒吧嗒的。
烟雾缭绕中,老村长泪眼纵横,老村长的泪,顺着疤痕交错的脸流着,也许是脸上皱纹和疤痕太多了,泪水流下,就像是山上的雪水化了,在山坡上流淌,流进了早就形成的一个个水道的丘陵,在沟壑里面绕着一个个的圈,那泪水圈在脸上不住的流着,流着,却终究没有离开那张脸。
发红的烟袋锅子滋滋冒烟,那烟越来越浓,竟然厚到不可想象的地步,烟雾缭绕的,和那电视里妖怪出场前的烟雾一样,把老村长瘦小的身形都隐藏了起来。
神不知鬼不觉的,烟雾后面的老村长变了,他忽然变得高大,看不出是人是鬼,这个忽然高大了的老村长,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古刀,躲在烟雾后面恶狠狠地说:
‘‘乡亲们,孩子们,这树砍不得啊,非要逼我到了那一步,我也就不活了, 此处不留爷,还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还有歪脖树。如果你们谁敢上前一步,我这就死在这树前。
烟雾组织成的一道墙,把老村长包裹了,墙外的所有人都蒙了,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吓的一动不动,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有那么仇恨的猩红,却在这诡异的烟雾面前,渐渐变淡,那瞳仁里面还存留的,是不解,和对死亡背后的迷惑。
这个画面在高洋脑海中存在了几十年,和手机内存深处的小片一样,时常会不受控制的出现,在脑袋里自动播放,这影响了高洋很多年,甚至间接的改变了他的一生,把他变成了一个怪咖。
高洋是一个三十岁的光棍,与这不无关系。
都说三十而立,三十岁对高洋来说,却是一种嘲笑,没有钱,没有权,没有地位和尊严。
高洋应该是有一个家的,有自己的家人, 可惜他的记忆力很差,记不清楚过去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