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了青的彪形大汉给拿住了,还拿出绳索(早就预备好的)把他捆起来了。

    “本官是将仕郎吕本知!你们不能捆我!”

    被人捆了的吕本知也急了,虽然开封府现在基本不问官员犯罪(国初的时候可以审理官员的小罪),但是他一旦被人绑去了开封府,这就是铁证如山了!那么多围观的刁民都是证人,开封府马上会把他们看押起来(开封府里面有专门“关”证人的地方),供御史台的官员来取证。到时候纵火伤人的罪名还有跑?他不过是个从九品的将仕,想要从轻发落是不够资格的,虽然不至于杀头,但是流放沙门岛是没跑的……

    可是他现在已经被捆起来了,还有几个没遮拦的花臂膀揪着,怎地挣脱得了?

    看着前方军营大火越烧越旺,自己又被人捆了个结结实实,吕本知连寻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才做了几天官啊,眼看就要去沙门岛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一想到要死在沙门岛,吕本知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呜哇一声就大哭起来了。

    正哭着的时候,一个颇为洪亮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本官是殿前司兵案都教头周同!尔等都听本官指挥,全力扑火!”

    “喏!”有人大声答应。

    原来是有人来救火了!

    吕本知用布满泪水的眼睛看过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穿着宽松的白色短褂和黑裤子,还光着两条粗壮臂膀的老汉拎着两只样子古怪的尖底大木桶(这是御拳馆练臂力和耐力的工具),飞奔过来了。一边跑,一边还有水从木桶里面泼出来——这老头得多有力气啊!

    再看老头背后,还有一大群同样拎着个大木桶的壮汉……呃,好像还有一个壮妞!

    原来周同带着他新收的徒弟,就是那些准备参加御前比武的禁军士兵,每天这个时候都要拎着两木桶水跑步,也就顺路来救火了。

    这火……也不能管放不管救啊!

    看到有人来救火,吕本知稍稍送了口气。火烧得小一点,自家的罪恶也就小一点。也许不必去沙门岛,可以求个去官免罪……还好自己已经捞了一点,去海州过日子问题不大。

    在周同带人救火的时候,开封府的潜火军也陆陆续续赶来,抬着长梯、木桶、唧筒,还有人用斧子、锤子什么的清理火场周围的杂物。一番忙乱,还真把火势控制在州北军营之内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大队人马过来了。这回来的是翰林学士权发遣开封府王觌。王觌是个66岁的老头子,四月份时才替代温益(温益去拜了副相)当上权发遣开封府事的。虽然早就知道开封府的父母官不好当,可也没想到才上任不到一个月,就遇上州北军营着火。

    在得到了属下报告后,王觌也顾不得昨天晚上和阎惜惜(阎婆儿的女儿)一块儿研究文学直到午夜,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就骑上一匹兔儿马,带着一群幕僚公吏直奔州北军营了——他是开封府的父母官,必须亲临现在指挥救火啊!

    到了州北军营大门口,他才看见已经有个穿着绯色官袍的大官比他先到了,还带来了一大群厢兵。

    这是谁啊?怎么来的比自己还快?还是穿着绯色官袍的文官,难道是从崇政殿直接过来的宰执!?

    王觌不敢怠慢,连忙驱马上前,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太府寺卿吕嘉问。

    太府寺卿还管救火?这是要抢功劳还是怎么着?

    心里虽然不快,但是王觌还是上前招呼道:“原来是望之啊,你也是带人来救火的吗?”

    救火?

    吕嘉问苦苦一笑,他到底是来放火的,还是来救火的,真个是说不清楚了。

    看到吕嘉问不说话,王觌也有点吃不准,这位什么意思?自己好歹是权发遣开封府,官也不比你的太府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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