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肯好好地陪陪女儿,直到太迟。

    但是太迟总比永远没有机会好。妻子都已经放弃,两年分居期限一到,起诉离婚的结果秦凯一清二楚。好好一个家,因着女儿的失踪分崩离析,只剩下他一个人苦苦坚持,个中辛酸与后悔,不提也罢,但他早已经没有退路,如何他也放弃了,女儿怕是不死也已经死了,家里不再有亲人期盼她回来,岂不是跟死了一样?

    戚茂眯着眼,盯着这张已经旧得不成样子的照片,冷哼一声,梗着脖子微一偏头:“哪个认得,磨得连脸都快看不清了!”秦凯心里更不是滋味,两年了,七百多个日日夜夜,这张打印出来的照片与他形影不离,让他觉得自己还有牵挂,活得像个人样。

    秦凯的眼中有阴霾渐渐堆积,戚茂的态度让他很有些压不住火,在他伸手拎起戚茂睡衣领子前,文沫眼疾手快地抢先一步,把秦凯女儿的照片夺过来,几乎贴到戚茂脸上,喝道:“睁眼睛好好看,仔细看!”她弯下腰,突然低下声音:“你身上二十条人命,鬼知道你会为了给自己脱罪,拉别人下水,编造什么谎言,我们要是不相信,不去查,也算合情合理。于我们是没什么损失的,但是温莛嘛......还有你妈嘛......”

    文沫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但威胁的意味很重,戚茂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文沫:“不可能的,你们是警察,知道有人违法犯罪,还能不去查?你在诳我。这个女孩是谁?她有那么重要,让你连原则也不顾?”

    “切,诳你?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些。你知道仅仅涉水县一个小小的县级公安局,每天有多少新案子吗?这还仅仅是证据确凿能立案的部分,你知道报假案的有多少吗?虚惊一场的有多少吗?加起来的数字,别说现在这点警力,多给几倍都不够,你说说,凭你个死刑定了的犯罪嫌疑人随口乱说的一句话,真值得花费人力物力去查证?戚茂,是你太天真还是当我们太闲?”文沫不屑的表情让戚茂哑口无言,他说的都是真的,但是他没有理由让警方相信他,母亲明面上的产业都很正当,干净得像小白兔似的,地下的又很隐蔽,多数自己并不经手,如果不是他狠盯梢过一段时间,也发现不了他们人员更换频繁的秘密。狡兔尚有三窟,他们做着抓住基本就是个死的营生,自然更加万分小心,一个月换一回藏身之处还觉得不安全,对所有靠近他们的陌生人抱着百分百的戒心和百分之三百的敌意,只要稍微感觉到风声不对,那是宁可折掉手里边的货,也一定不能留下活口的。

    他们每个人手上沾的血,恐怕不会比戚茂少。至少在戚茂自己的认知中,他杀的人并不无辜,这些女人不论曾经有过什么过去,沦落到出卖自己身体的地步都死不足惜,她们的存在,让像母亲这样的人高高在上得活着,充当垫脚石也心甘情愿,与助纣为虐何异?真是让人看一眼都觉得肮脏,他唯一可惜的,就是自己杀得太少,与庞大的从业人数,以及前扑后继想要加入这一行业的人相比,区区二十个,真连九牛一毛也算不上。

    他没有能力把母亲见不得光的产业连根拔起,但是警察可以。法理不容的勾当,阴暗角落的毒瘤,是时候见一见光,换换天日了。戚茂实在很期待,法场上相见的那日,母亲会不会后悔生下这么个讨债鬼儿子,她是哭天抹泪求原谅,还是高傲冷血死不悔改。

    这个念头是支撑着他在看守所里活下去的原动力,现在文沫告诉他,他提供的线索一文不值?他绝不相信。

    这个女娃娃什么来头?看起来十多岁,还是个连眉眼都没长开的小孩子,打扮得也很稚气,不算漂亮,但是笑的时候自有股孩子的可爱在里面,他仔细地盯着照片看了许久,一抬头,碰上屏气凝神的秦凯忐忑的目光,他突然悟了。

    差一点就被骗了!这个女孩,可不是与眼前的男警察有几分相似!哈,怪不得刚刚他那么紧张,怪不得刚刚一直挺平心静气,看似挺同情他,愿意听他说话的女警也突然变得咄咄逼人起来。涉及到警察家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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