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形容,那也不是她的错。从闵三行的话语里能听出,俞际是羡慕嫉妒恨着以前的文沫的。

    这个男人骨子里有些重男轻女的思想,倒不是说她有多瞧不起女人,他瞧不起的,大约中人有女警,拖后腿,需要人照顾,时不时哭闹,半点自己也立不起来的女警。以前他对文沫有多推崇,现在就有多鄙视。估计心里还要狠狠念叨几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再加上她来了之后,除了说几句便宜话稳定稳定人心,半点作用不显,俞际打从心眼里就不待见她。能得到现在的待遇就更不足为奇了。

    景玉涛坐在会客室里不停抽着旱烟,大口大口吐着烟圈,跟着他来的几个小辈其实已经是快要出五服的远亲,平常联系本不多,逢年过节都不一定能见一面。自景颢出事,这些远亲更是躲得无影无踪。要知道当初“雨夜屠夫”案在f市引起了多大的轰动,景颢被抓落网后,景家家门口被人砸臭鸡蛋烂菜叶,泼油漆,连带着景玉涛出门的时候都被人当面扇过耳光,骂他养出个杀人凶手,活该断子绝孙。他们这些远亲哪一个还敢与这样的人做亲戚,连说自己姓景都不好意思。

    但此一时彼一时。景颢早被执行枪决了,骨灰也被景玉涛独自领回来,他倒一点不忌讳,直接摆在家里,现在墓地贵啊,一平米好几大千,甚至上万,哪个有钱人才能修得起墓哦,不放在家里,景玉涛哪里闲钱安葬儿子?

    当年事发,无数受害者家庭提起附带民事诉讼,赔偿金额总计四百多万。可景颢本就出身贫困家庭,又在作案后就辞了工作,没有收入,家里的钱和一处破旧的小屋都在景玉涛名下,景颢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不管赔偿不赔偿,好几条人命呢,却不是钱能买回来一线生机的,早就通过代表律师转达给景玉涛他的意愿,既然无论如何都要死,他家里又赔不起,被他前女友家退回来的财礼钱还是栖身之所,都要老父好好收着,以后用来养老吧,不然没人奉养,再家贫无依,景玉涛的老年生活就太惨了。

    因此,受害者家属没有得到一毛钱赔偿,景颢名下并无财产,便是法院判了又如何?强制执行也找不到可执行的财产,法律可不讲子债父偿。景玉涛为着自己以后生活不太落魄,昧着良心装作看不到儿子作的孽,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到底有多煎熬,从他才六十岁的人,头发就已经全白了,可见一斑。

    景家某位远亲的转折亲,有人在f市市局上班,虽然不是刑警,但消息还算灵通,偶尔得知焦寒月的事,没当回事地在一次聚会上说给了这位远亲听。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景家出息的人少,几乎家家都穷,过着勉强温饱的生活,对金钱有着无比的渴望。

    如果景颢的死是冤假错案的结果,按惯例,只要能纠正过来,人死自然不可能复生,但是活着的亲属被赔一大笔钱是少不了的。景玉涛孤老头子一个,要是有钱了,谁养着他,以后可不是有大笔遗产可以期待?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只要一想到可观的利益,这些出事后恨不得改了祖宗姓氏的远亲们就跟闻到了血腥气的蚂蟥一般,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撺掇着景玉涛来公安局问问,到底是不是传说中景颢的受害者又活着出现了,有一就能有二,景颢说不定根本没杀人。

    这帮人根本不想知道景玉涛心里怎么样,他们需要一个理由,只要能让他们看到利益,怎样都行。

    景颢的骨灰盒现在就摆在会客厅的桌子上。景玉涛破旧的家里,大约只有这个盒子被保养得很好,干干净净。没安葬倒是让远亲们省事了,直接带过来,更震撼。

    俞际与文沫两人踏进会客室,看到的就是一群中年人吵吵嚷嚷,跟正努力安抚他们的警察大喊大叫,景玉涛则不断制造烟雾,不敢谁来叫他表个态,都始终一言不发。

    屋内烟味呛死人,文沫拼命压抑住想咳嗽的冲动,眉头还是忍不住皱了皱。会客室里一片嘈杂,四周都是高声争论的人,声调越来越高,因为小声说话别人根本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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