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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头百官:“……”

    马三则是接着道:“那游船上,偶尔还会有女子的呼救,可又能如何呢?她们已算是幸运了,至少还可以被船上的人欺负,听外头进城的人来说,不知多少丫头,在城外头逃荒,吃土啃着树皮,直接涨破了肚子,饿死在了道旁。能在这里被人欺负,总还能活下去。”

    天启皇帝一时竟像是找不到可说的话。

    一旁的朱由检,更是凝噎。

    朱由检比天启皇帝的震撼更大,他从前天真的以为,在自己的治下,已经海晏河清,哪里想到……竟是这般的残酷。

    更可怕的是……马三在这城中,日子已算是过的好的,他和那些泅水等酒菜,还有船上那吹拉弹唱的女子,其实都已是治下之民中的幸运儿。

    朱由检偷偷地擦拭着眼泪,心里也好似有一样东西,如鲠在喉。

    此意难平!

    马三继续道:“莫说那些读书人,还有那些官人,便是他们家的家奴,走在街上也是虎虎生风的,小人一个脚力,也不懂什么事,可是小人就是不忿这样的事,宁愿为寇,这天下既不给人生路了,那就杀个天翻地覆,终究还是一死而已,这般的苟活着,真不如一死了之。”

    天启皇帝听到这里,竟是苦笑,他突然能体谅马三了。

    马三叹口气道:“草民不该说这些话,实在万死。”

    天启皇帝摇摇头道:“若朕是你,只怕早就反了,你已算是忠厚老实啦,竟还等到现在,可见你是老实人,是忠顺的百姓。”

    张静一:“……”

    马三苦笑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天启皇帝道:“这样说来,说不准等朕回京之后,也该做寇了。不,用你们的话来说,这是从了义师,这样也挺好的。你放心,你从寇之前,朕不会让人刁难你。可是朕……终究是要守着祖宗的江山的,到时疆场上见面,少不得彼此弯弓,血染山河了。”

    说到此处,天启皇帝红着的眼眶眨了眨,眼眶里已是湿润,这是一种说不清的窒息感觉,分明知道对方做的选择未必是坏的,他们有他们的道理,可迟早还是要提刀去杀戮,而这些被杀戮的人,又有多少是马三这样的百姓呢?

    马三此时却道:“我不打算做贼了。”

    “什么?”天启皇帝一愣:“是因为朕吗?”

    马三居然点点头:“陛下进城来,抓了这么多人,草民心里有了一些盼头。今日又见了陛下,也晓得皇帝自有自的难处。当然,也并非是这些才不去投贼,而是因为,现在有了新的去处。”

    “新的去处?”天启皇帝诧异地看着马三:“哪里?”

    马三道:“封丘县。”

    “封丘县……”

    这名字,听着很耳熟啊!

    下一刻,天启皇帝就想起来了,而后看向了张静一。

    张静一也一脸无语之色。

    封丘……

    这不是我的封地吗?

    朱由检也不禁神色微微动容,凝视着张三。

    不清楚情况的马三,则是笑着道:“早就听闻封丘那儿有一个好官……叫什么来着……张什么什么……反正是个姓张的……”

    张静一:“……”

    天启皇帝便道:“你说的是张静一,他竟是好官?”

    “他自然是。”马三很笃定地回答,随即认真地道:“反正……去了封丘县的人都说好,说是在咱们河南,只有那里才能给咱们良善百姓一条活路。我有不少同在码头上做工的人都去了……不只我们去……”

    说到这里,马三压低了声音:“不少的富户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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