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已起,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在接近季易天的三丈开外骤然拔高,那是黑影举剑挥下所激起的波澜。

    这个姿势不像是挥剑,更是持刀劈斩,干净利落。

    剑意已经触及他的眉目,可季易天依旧站在那方雪地之上,神识之中的力量在此刻收拢于一点,那同样是剑意最精凝的一个点。季易天挥袖击去,袖间是一道拳,拳意刚柔相济,在触及到那剑之时如龙鹤牵扯,竟将那剑硬生生打碎!

    在照面的一瞬间,三两道剑意流泻而过,割去了他两鬓的几缕鬓发。

    在击碎那道剑之后,季易天神色反而更加凝重。方才一瞬,他故意卖了许多破绽,就想在他出剑的一瞬间将阴阳弦线缠缚住他,或者至少拖慢他的身形。

    但是那些章鱼般的弦线却落了个空,方才挥剑身前的人,仿佛是个幽灵。

    而那一剑,依旧是道雪剑。

    难道他今日来刺杀自己,甚至没有带上一把铁剑?

    风雪更盛。

    一剑落空之后,高速移动的黑影借势向着右侧弹去,而他的气息如鱼入水,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既然无法捕获,他自然也不会站在原地等待第二剑。

    他足下一蓬雪花一般炸开,向着黑影倒退的方向击去。

    方才那两击不过是不痛不痒的试探。

    但是季易天已经不想再等,因为时间会带来变故,他知道那人剑法诡异,但是在方才的交手上来看,在纯粹的修为方面他绝不是自己的对手。

    在他身影掠起的瞬间,磅礴的法力爆炸般扩张开来,几十丈内的大雪都被瞬间抽空,再也落不到此方天地。

    没有了雪,你如何凝雪成剑?

    季易天的打法极其粗暴,既然捕捉不到对方的踪影,他便自己创造一个牢笼。

    这几十丈的天地就是一口大缸,待到缸中水都煮沸,那其中的鱼再狡猾也无法幸免。

    可林玄言终究不是鱼。

    一剑凭空而至。季易天弹指破去。

    接着是一道又一道的剑。那些剑都不是实质,只是剑意。纷纷扰扰,落如雨点。

    季易天冷笑更甚,他不再理会,聚精会神地望向了某处,接着身子弹射而出,长袍猎猎作响间,他不管那些接踵而来的剑雨,仍由它们切割自己的衣衫,他只将自己的一拳锁死在某处。

    这一拳足够快,足够专注,于是他自然而然地击到了实处。

    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哼。

    季易天冷笑更甚,自然不会再次放跑他,那些早已蕴藏在周身的拳意在一瞬间蓬勃而出,有的如水石相激,意味清冽,有的如铁剑淬火,白气蒸腾,有的如紫气东来,云兴霞蔚。

    万千气象加持着拳意,拳拳到肉,如花绽放,那是死亡的花蕾。

    这一次林玄言避无可避,身前剑意凝起又破碎,最终依旧有七十六拳破开防御,硬生生击打在他的身上。

    林玄言边打边退,一直退到了那方天地的极限。在身子要撞入大雪中之时,他手伸于胸前,作横鞘撞。季易天的最后一拳于虚无的剑鞘相击,他身子一震,向后退了三步,而林玄言倒滑出去,犁出一条雪路,足足三丈之后才止住颓势。

    “你究竟是谁?”季易天对着黑暗处沉默发问:“难不成你是那白折的关门弟子?”

    黑暗处的少年依旧不答。

    季易天道:“你觉得行刺我是很简单的事情?身为剑修竟然一剑不带,难道你师门没有告诉你真剑假剑之别?”

    他出言只是试探,若是对方真是白折首座的门生,那么他可以考虑不下死手。

    他站在原地,一边调理着伤势一边将气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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