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不可高攀的那一人。
此刻,那只曾抱过她无数次的大手,正揽着他的爱妃,一步步朝她走来,四目在空中交汇,他褐色的瞳眸中,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情,冷然寡淡的只剩下帝王的威严。
仿佛,自那一夜后,他们已形同陌路。
长歌紊乱的心,忽然被浓郁的悲伤所占据,她仓惶狼狈的迅速低头,将她的脸庞又埋进了双膝中。她的性子,向来都是勇敢向前冲的,可此时此刻,她竟选择做了鸵鸟,以为藏了起来,就可以自我保护,不被外界所伤。
尹简眸光微动,揽着宋绮罗肩头的五指不觉用了几分力,宋绮罗一惊,柳叶眉轻拢起,下一刻,便自以为是的替尹简将怒火发了出来,“大胆奴才,见了皇上和本宫不用行礼么?”
仅隔三四步之遥,这道娇叱极为震耳,方圆数丈的大内侍卫纷纷下跪,高声叩拜,“参见皇上!参见宋妃娘娘!”
长歌身躯微微一颤,她吸了吸鼻头,悄然抹掉眼角的潮湿,垂眸起身,再原地跪下,清清淡淡的道:“奴才参见皇上!参见宋妃娘娘!”
尹简未喊平身,所有人都僵着跪姿一动不敢动,长歌垂落的视线里,那双金色的龙靴朝她又迈进了两步,可相伴的宋绮罗逶迤拖地的纱裙,亦同时在靠近。
宋绮罗不悦的娇声一叱,“皇上,这奴才是何人?这般大不敬,该赏他板子!”
长歌始终低着头,可宋绮罗从方才的对视中,已认出她是与尹灵儿在茶花会起冲突的孟长歌,是以,宋绮罗心下又惊又怒,难怪尹简刚刚突然止步,原来……
长歌不动,亦不言语,她不蠢,甚至很聪慧,仅仅宋绮罗佯装不认识她,她便知这女人心中在打着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试探尹简待她究竟有多特殊么?
可惜,今日不同往昔,宋绮罗将看到的,是再正常不过的帝王严惩奴才的戏码,为已颜面,为博美人一笑,尹简没有道理饶恕她。
长歌做好了心理准备,不就是挨打么?无所谓,反正她已经被他打习惯了,多一次少一次,真没什么可在乎的,顶多皮肉受点苦,但瑕疵必报的她,若有机会见到尹婉儿,必然得说尽齐南天的坏话,让尹婉儿替她报仇雪恨!
“爱妃,你不是急着探望婉儿么?这种无关紧要的人,交给良佑处置即可,以免影响爱妃心情。”
尹简淡淡一言,温柔溺宠,含笑三分,宋绮罗心旌一荡,不由紧挽住了他,大半个娇躯贴过去,娇媚可人的道:“皇上处处为臣妾着想,臣妾自然听皇上的。”
“呵呵,爱妃最是善解人意,朕喜欢的紧。”尹简一笑,清隽的俊颜,仿若三月桃花,明媚如春,宋绮罗听到那关键的两个字,激动得粉颊羞红,凭添万种风情,“皇上……”
长歌浑身冰凉,五月的日头已是毒辣,却照不暖她被冷冻的心……
她是他无关紧要的人,宋绮罗是他喜欢的人。
果然,她一厢情愿的猜测,完全错误,齐南天也在骗她,想念和喜欢,天差地别,他吻她摸她,也不过是男人骨子里的风流作祟。
尹简转身迈向宫殿,与身畔美人谈笑间,侧眸朝良佑淡淡一撇,良佑一怔,但不过须臾,便心领神会。
主子那一眼,意味深长。
良佑暗叹,主子究竟心软,究竟对这人,是用了情动了心的。
长歌听着脚步声远去,空洞的大脑,忽然记起了来此的初衷,她不禁抬头,脱口喊他,“皇上!”
这一声,令所有人皆是一惊,尹简一只脚本已跨进门槛儿,闻声停滞,他不曾回头,静默片刻,才道:“何事?”
“奴才求见婉郡主,请皇上开恩!”长歌鼓足勇气,掩掉心底伤痛,尽量让她的嗓音听起来风轻云淡。
闻言,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