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你相信朕,朕绝不会如此卑劣,不会以爱之名罔顾你的底线!”尹简满心酸楚,他打横抱起她,快步走向帝帐。
长歌偏头枕在他胸前,冰凉的铠甲铁片,仿佛她此刻凉透的人生。
后脚赶来的莫可和高半山,见此情况,两人皆满面愁云。
几丈远的伙头军营房前,一介瘦小的太监,目光冷冷的窥视着这一切,她知道,命运对她不起,正在弥补她。
她是采薇。
入了帐,长歌挣扎着想下地,尹简不允,安顿她在床榻上躺好,他取来一方湿帕,为她净脸净手,确定她身子没有外伤,他又找出干净的长衫裘袄为她更衣。
长歌一动不动,任他摆布,折腾这许久,伤情加心情,她已是筋疲力竭。
她不知道,当失去自保的能力之后,她的仇恨又从何谈起?亦或者,失去翅膀的雄鹰,如何甘心做一只被主人篆养的家雀?
外面战场如火如荼分秒必争,尹简分身乏术,却不得不以长歌为先。于他而言,江山与她等重。可江山已唾手可保,她却雪上加霜重疾缠身。
“高半山!”
尹简挑帘出帐,俊颜泛着些许苍白,他嗓音压得极低,“你带上朕的手谕,即刻回京,秘密传召太医院院士孙儒北赶赴江南见驾!记着,将宫里珍存的各种名贵药材统统带来!”
“奴才遵旨!”
高半山匆忙拿来笔墨纸砚,尹简寥寥几句,盖上玺印,高半山便骑了快马,片刻不敢耽搁的往汴京而去!
眼见尹简忧虑过重,莫可心中亦是煎熬,孟长歌从凤军手中救过他的命,他所欠恩情尚未偿还,她竟已是……
“莫可!”
尹简的唤声打断了莫可的思绪,他紧张地拱手听候吩咐,“奴才在!”
“当日朕不该将你半道召回,应该让你随孟萧岑去大楚,直接请神医师傅来此!”尹简悔恨不已,“万一孟萧岑出尔反尔,或是国事繁忙,忘了长歌的病……”
说到此,他嗓音已透哽咽,心头仿佛巨石压顶,喘不上气来。
“不会的,有离岸呢,离岸对孟公子最是忠心,兴许这会儿离岸已经去了灵珠山,神医师傅不日便会到达,届时孟公子就有救了!”莫可急急宽慰道,原本他须亲自监视孟萧岑离境,奈何战事有变,尹简便另外派人顶替他,又将他调回了身边。
尹简深深阖目,将眸底的湿意用力逼回,希望老天对他的长歌网开一面,有什么过不去的劫难,便让他替她承受吧!
重回帐子,长歌正瞪着帐顶,眼珠仿佛僵凝了般,呆木若鸡,没有一丝生气。
尹简俯身,大掌轻抚她脸庞,温柔低语,“你的武功不会莫名其妙消失的。你仔细想想,除了高半山和郭顺给你送过食物之外,你还吃喝过别人的么?”
“没有。”长歌摇头,她扯动嘴角惨笑道,“自从我来到你这里,我的饮食起居都是你安排的。若有人下毒,那也是你的人。”
尹简蹙眉,“所以你还是认为朕在谋害你?”
长歌默了一瞬,垂眸说道:“尹简,情感上我是信任你的,可我的理智已经被现实击溃,我做不到无条件相信你,以及任何人。若不是你,你便查出凶手证明给我看;若是你,我便是死了也不会原谅你!”
“别乱说话!”尹简陡地生怒,俊颜铁青道:“再提一个‘死’字,朕亲手喂你吃砒霜!”
他恶狠狠地威胁,震得长歌抖了个激灵,怯生生的看向他,却见他褐色瞳孔里,翻滚着明晃晃的水光,掩藏不及,他喉结滚动了下,猛然抱往她,恐惧在心底无限蔓延,“长歌。”
“嗯。”
“无论你信或不信,朕待你之心,日月可鉴。你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