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恐慌。

    “不是,还是那个。”卡伦弯腰,将那把钳子拿起,然后扒拉了一下架子上尸体的手。

    手,被扒拉出了袖口;

    随即,卡伦又扒拉了一下尸体的头,头,也被从衣服脖子口那儿扒拉了出来。

    扒拉出来的脑袋,只剩下半截,只有后脑,没有前面的部分。

    那只手也是一样,也就只有一半,但没骨头,只剩下外皮,看起来有点像是处理过后的“无骨泡椒凤爪”。

    卡伦转身,来到摆放骨灰盒的台面前,用钳子将骨灰盒内的那只脚翻了个面。

    之前的“脚”,是侧“站”的;

    等到翻面过来后,才发现这只脚被截成了两半,这里只剩下一半。

    再微微踮起脚,用钳子扒拉了一下最上方骨灰盒里老达西的脑袋,脑袋转过去,只有半个脑袋,后脑那里是空的,像是切西瓜来了个横切。

    所以,

    焚化炉架子上,有半个老达西躺在那儿,台面堆积起来的拼装老达西,也只是半个。

    凶手,把老达西分成了“两半”。

    “这里也有东西。”狄斯推着一辆双轮车过来,原本这是拿来运骨灰和其他杂物的,但此时里头则是铁锤、钉子、线球、绳子以及几个瓶瓶罐罐;

    “这瓶子里装的是……”卡伦有些好奇地用钳子扒拉,不过瓶子上并没有贴什么标签。

    “是强力胶水。”狄斯说道。

    “胶水么……”

    卡伦往后退了几步,默默地又退回到了电话旁。

    狄斯走了过来,站在卡伦身侧,问道:“焚化炉架子上是半面身体,骨灰盒这里也是,所以,凶手到底想做什么?”

    卡伦抿了抿嘴唇,对狄斯道:

    “老达西正在烧着老达西。”

    “是这个意思么?”

    “凶手喜欢用讽刺的手法来表现出他的艺术情绪,半个老达西面朝下躺在架子上,另外半个老达西拿着小锤子戴着手套站在旁边准备把他推进焚化炉。

    亦或者,那半个老达西被焚化掉,然后另外半个老达西准备敲碎自己的骨头装骨灰盒里。

    选择一个角度,看过去时,一分为二的事物可以看做是两个完整的人。”

    “像是蜡像一样。”狄斯说道。

    蜡像馆里的蜡人会被设计成正在做什么事情的姿势,比如农夫在耕地,军人在冲锋。

    “是的,爷爷,您这个比喻很正确,我相信那种感觉正是凶手所想要呈现的。”

    “但,如果那种才是凶手想要表现出来的话,为什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你的那通电话,导致他来不及了么?”

    “我更觉得是,他发现自己的能力,没办法去完成这么精细的工作,把尸体分开,再缝合固定起来,不仅工作量大,而且需要很高的‘裁缝’水平。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

    怪不得自己和凶手通话时,凶手的情绪轻微撩拨几下就“炸了”,因为彼时凶手正处于创作能力跟不上思维水平的颓废状态。

    “不过,爷爷,有件事我很疑惑,皇冠舞厅里,凶手用《灵魂之歌》来嘲讽贝瑞教,按理说,这次应该也会搭上宗教的边。

    批判权威,嘲讽宗教,众人皆醉我独醒,是普遍能让艺术家精神高朝的常用因素。”

    “眼前这个其实就是了。”狄斯说道,“深渊之神教会的教义里,就有关于深渊之神的记载,相传,他将自己分成了两半;

    一半,永堕地狱;

    另一半,化成了晶莹的粉末,升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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