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下去她肯定会哭出来,但她还是逼自己忍着,说完了她的话,“我值得。”她说得异常坚定。

    聂明宇静静地看着她,饶是勘破一切世事的他也无法不为季忆的诚意与真挚动容,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向除了蕾蕾之外的第二个女人妥协了,但他今天知道了,以后他的生命中除了蕾蕾之外,多了一个季忆。

    “我愿意输。”聂明宇将季忆抱在怀里,沉声道,“如果你想赢。”

    这是一个承诺。他虽然没有说出“我爱你”这种动听的情话,也没有明确地给出“我会离婚娶你”这种承诺,但他一向不是一个喜欢表达自己感情的人,他对人对事从来都淡淡的,他真正的喜恶一直隐藏得很深,这句话已经是他可以给出的最直白的诺言。

    真正会将承诺付诸实践的人,从来都不会讲承诺挂在嘴边。

    季忆破涕为笑,摆正脸色说:“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不能反悔。”

    聂明宇不置可否。

    “好了,现在该做正事了。”季忆从聂明宇身上下来,看上去要回楼上去。

    聂明宇纹丝不动,比起明亮的灯光下,他觉得在黑暗的车里说话更自在:“季医生要去做什么正事?”

    季忆回眸看着他:“上楼去,我要看看你小腹上的枪伤。”

    聂明宇闻言一窒,仿佛泰山压顶不变色的淡定面具出现了裂缝。

    “你要是觉得不自在。”季忆回到他身边,半蹲在他膝边认真道,“在这也可以。”她从口袋拿出手机,“我视力好,用手机照着看看也行。”

    “……不用了。”良久,聂明宇淡淡地拒绝,有些不自然地别开头看向了车窗外。

    季忆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干脆不再征求他的意见,怎么替他系的风衣扣子便怎么解开了:“我是医生,你不要胡思乱想,你要是实在觉得不舒服,就把我当成你母亲吧。”

    “我母亲不会对我做这种事。”聂明宇欲制止她,但她执拗地拍开了他的手,他难得有点无奈道,“季忆……”

    “嘘。”季忆不看他,手指摩挲着他的腰带,只听“咔哒”一声,环扣被打开了,“我得看看,才能对症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