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也因此,下面的能见度其实很高。

    当梁川的整个人都没入水中时,

    梁川却愣住了,

    整个水潭下面,

    都没看见人影。

    那个无面女人,她去哪里了?

    又或者,

    这只是一个单纯地属于自己的梦?自己潜意识里不想见到她,所以梦里就没有她的存在了?

    但,

    如果自己潜意识真的有用的话,

    这里的任何东西,任何的场景,他都不愿意再见到啊。

    脚部忽然传来了吸扯力,这让梁川有些意外,低下头,他看见一团团水草正在拼命地蔓上来。

    它们像是一根根绿色的头发,

    密集且柔韧。

    它们在缠裹着自己,它们在束缚着自己,

    没有谁去操控它们,也没有人去指挥它们,

    这似乎……是它们的本能。

    水潭里,可以没有那双翩翩起舞的手,也可以没有无面女人,但不能没有人。

    原本的人,不在了,

    梁川既然来了,它们就开始下意识地向梁川靠拢。

    先是双腿,然后蔓延到了腰部,再之后,它们开始缠绕梁川的双臂,它们在拉扯着梁川,在覆盖着梁川。

    水草,是这潭水孕育出来的唯一精华,这里面没有鱼,没有贝类,唯一滋养出的,就是眼下这些东西。

    古老的天竺有传说,冥河底部的水草,是亡者的怨念所化,它们孤单,它们寂寞,它们无比地渴望陪伴。

    当它们开始缠绕到自己的脖颈时,梁川终于无法忍受了,他的眼眸开始释放出血红色的光芒。

    “给我…………滚开。”

    水草的蔓延在此时暂停了。

    但在下一刻,

    整个水潭底部的水草都开始像疯了一样向这个点攒聚,黑压压的一片,让人头皮发麻。

    它们开始彻底将梁川包裹,无视梁川的反抗,

    它们,舍不得梁川走。

    恐慌、黑暗、颤栗,

    种种负面情绪开始充斥着梁川的内心,

    在此时,他仿佛回到了在山村里的那一夜,只不过,当时的自己是因为连续主动杀了三个人所以才得以失控,而现在,完全是被周遭环境给影响到了。

    她不在这里,

    那么,

    她又去了哪里?

    梁川开始挣扎,奋力地挣扎。

    “呼…………呼…………”

    猛地坐起身,四周,漆黑一片,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梁川重重地喘息着。

    “喵。”普洱叫了一声。

    梁川伸手在黑暗中摸到了普洱,同时,他感知到在自己身侧,有个人也坐起来了。

    没有去在意她,梁川直接起身,推开了门。

    他睡得时间应该不是很长,自己进去时是快到黄昏了,现在,估计才深夜吧,可能连后半夜都没到。

    月城并不在外面,车库里也没有她的车,她应该回去了,她不会傻傻地在梁川睡觉时就坐在外面一直等着,她觉得这样会让梁川觉得不忍心,她不会做任何让梁川觉得不舒服和多余的事情,所以两个人之间,更多的是一种无声和干脆的陪伴。

    “回家吧。”

    梁川对普洱说道,

    一觉醒来,虽然做了噩梦,但至少是睡了一觉,哪怕心神稍显恍惚,但至少没有再犯困和头疼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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