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太过于奇怪,而这回湖州流言纷起,魏子期除了关切魏鸾,除了对孙氏名誉受损感到愤怒以外,竟显得颇为平淡。

    这一切,令黎晏莫名感到不安,或许

    不,不可能的。

    他放在心尖儿上,惦记了十几年的姑娘,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成了他的堂妹。

    黎晏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了:“怎么样,查出什么来了?”

    他们在楼下说话,楼上魏鸾在屋里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心里清楚,这是故意的,知道她不愿意出门也不想搭理人,黎晏把音调拔高了,就是为着她能听见。

    一旁尤珠面色凝重:“二姑娘,都三天了,殿下和大爷急的不成样子,您瞧着殿下这会子连同赵隼说个话,都把音调抬的这样高,您好歹出个门,咱们也不见外头的人,就是见见殿下和大爷,好叫他们宽了心,成不成?”

    魏鸾侧目去看她,盯着她打量了很久,终于摇了头:“不是我不愿意见他们,更不是我任性,非要他们为我悬着心”

    她声音里有哽咽,话自然也就跟着顿了一顿,引得两个丫头纷纷侧目望过来,她才把后话续上来:“这次外头的流言,你们不是没听到,说的那样难听,竟连娘的名誉也一并连累了。尤珠,我实在是没脸再去见大哥,见黎晏。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受我连累。如果当日我不劝,黎晏未必会到湖州来,如果不是我一门心思想要救表哥,黎晏也未必会有这诸多筹谋与盘算。算来算去,把大家都连累了。”

    魏鸾一面说着,一面长叹着站起了身来。

    西边墙上有一扇月窗,此时撑开了一半,她步过去,顺着撑开了一半的窗户往外看,底下是客栈后院的花圃,各色的花绽放的好,合着今日艳阳高照,好看极了。

    魏鸾嘴角上扬了些,勾起个弧度,却更像是自嘲:“我从没有这般后悔过从前,现在,一向没有过。”

    丫头们自然听不出她言外之意,只有她自己最清楚,那是前世与今生加在一起,生出的懊恼与悔恨。

    她曾再三的告诫过自己,闲事莫理,安生度日,她不被人家拿住把柄,就不至于牵连魏家,爹和大哥再存些小心谨慎,便不会重蹈前世覆辙。

    但遇上孙昶的案子,她到底没能沉得住气,诚然也是没料到,陈家敢这般行事。

    这几日以来,他们所听到的种种不堪入耳的话,难道不全是为她吗?

    归根结底,那不是黎晏的错。

    她又一语成谶了。

    倘或此事传入京中,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那就全成了她魏鸾的过错,与黎晏无关,与任何人,都无关。

    不管是不是陈家恶意煽动,到底黎晏到湖州是为她,之后所有的事情也全因她而起,她一死,恐仍不足以平息天子怒意。

    更何况这里头牵扯到的陈年旧事

    她不信娘是那样的人,然而人家说的有鼻子有眼,连累的自然是昔年在京的诸位王公的名誉,她掰着指头去细数,那些,都是陛下的兄弟们,再有的,就是如今仍居京中的广阳王殿下。

    这些宗亲也好,勋贵也罢,名声容不得半点受损,这一桩,自然也是她魏鸾之过错。

    魏鸾深吸口气,略抬起手来,把那撑开的月窗合了起来:“算天算低,算不过人心,我到底道行不够,办了几件自以为得意的事,就有些飘飘然忘乎所以,真以为能把什么都算计进来。”

    尤珠死死地抿起唇来:“二姑娘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呢?那些流言,咱们没有人会当真,这些人的心,脏透了,叫人恶心作呕。明眼人都瞧得出,这该是陈家所为的,那不就是想给二姑娘和殿下泼脏水吗?二姑娘现在这样想,又一连消沉了这些时日,岂不是正合了人家心意,正中了人家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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