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奴才,从小就在陈家服侍的,他吃的穿的喝的用的,哪一样不是陈家的呢?按他自己的说法,还有赵隼打听来的那些消息,就连许恭先后两次成亲,陈正廷都没少替他操心,也没少给他出银子。陈正廷这样待他,他为了张氏,都能对陈昱卿痛下杀手,你觉得,事情败露,他会这么快就松了口认罪,把张氏的所作所为,全都供认不讳,且还攀咬出周锦来吗?”

    魏鸾一时哑然。

    如果不是黎晏突然问起这件事,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的,可眼下叫黎晏这样子一提,她才发觉,好似事情是发展的太过于顺利了。

    这样的进展,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

    到了湖州之后这么久,这件案子仿佛一直都是一筹莫展,一头雾水,他们的眼前总是有团团迷雾,他们很努力地想要拨开,想要探寻到那背后隐藏的真相,却始终不得其法,甚至于,湖州城中流言四起,矛头直指向她,这些东西,全都是阻碍,而这阻碍,也很有可能出自于陈家。

    魏鸾一时沉默下来。

    但是现在呢?

    从得宝到湖州,再到赵隼查到王石头和冯正北之间耐人寻味的往来关系,再牵扯出张氏,一直到许恭……

    “事情好像进展的太过于顺利了些。”魏鸾秀眉蹙拢着,“就好像是……就好像……”

    黎晏眉心一动,把她没说完的话立时就接了过来:“就好像是有人刻意的牵引着,引导着我们,一步步的接近了所谓的真相。可是阿鸾,这样得来的真相,就一定是真相了吗?”

    魏鸾果然摇头:“若是有人刻意引导,那势必不是真相,至少不是我们本来想要的那个真相。”

    黎晏会心的笑,这丫头是够聪明的,也知道他在说什么。

    但魏鸾仍旧是愁眉不展:“那然后呢?你觉得许恭为了张氏能杀陈昱卿,没道理如今一被拿住,就立马把什么都交代了,他图什么?又为了谁?如果他真的爱张氏爱到了骨子里去,那今日就是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松口,恐怕只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揽过来,自己一个人担着,说是他利用了张氏,欺骗了张氏,从头到尾,张氏都是无辜的那一个。”

    “是啊,他现在所说的,所做的,都是把张氏往鬼门关送,还有周锦。”黎晏沉了沉声,面色越发凝重,“六年前他和张氏被拿住,诚然,即便是没有周锦从旁求情,陈正廷也未必动他,但总归是有周锦替他们求了情,才有了陈正廷的高抬贵手,只当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他如今的作为,不是恩将仇报吗?”

    这样说是有道理的,不过魏鸾倒觉得这没什么,本来许恭杀害陈昱卿,还答应张氏要接连谋害陈昱礼和陈昱明两兄弟,就是在对陈正廷恩将仇报,一次是做,两次也是做,这样的人,早就没了什么骨气可言,也再不是个铁骨铮铮的君子,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黎晏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不屑,便无奈的摇头:“他选择了对陈正廷恩将仇报的那一刻,便是要把余生交付张氏的,如何还会对周锦恩将仇报?”

    魏鸾眼底闪过茫然。

    黎晏知道她不懂,她也不必懂,这句话,他心里最清楚也最明白就足够了。

    魏鸾见他也没打算往下说,便欸了一嗓子,又转了音调去问他:“那你同我说了这么多,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呢?是顺势结案,还是……你另有什么打算吗?”

    黎晏到底不是干刑名的人,能查到今天这一步,其实已经算他厉害的了,接下来……

    他从罗汉床上起身下了地,在那青灰色的地砖上来回的踱步,脚下的木屐哒哒作响,一声声落在魏鸾心尖儿,她眉心跟着那声音一动又一动:“你别来回走了,走的我眼晕。”

    他至此才收住脚步停下来:“走,带你去牢里见见张氏。”

    他语气里透着坚定,魏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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