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时,也绝不会多替自己说半个字。

    黎晏松了口气,其实原本也怕陈正廷当堂不认,说许恭和张氏两个人在出事之后,合起伙儿来栽赃他,无非是想减轻他们自己身上的罪责,叫他陈正廷把所有事情都一肩扛了,要这么着,委实麻烦些,少不了他们还要再辛劳一阵,总归要找出令陈正廷心服口服的证据,叫陈正廷再无话可说才行。

    眼下他说什么罪都愿意认,这边是最好的结果。

    黎晏那只手在惊堂木上又过了好几过,到底是没再将惊堂木甩响。

    他本有很多话想问个清楚,可陈正廷真的认罪了,那些话到了嘴边,他又说不出口了。

    问什么?

    父子一场,他同几个儿子,就真的没有一丝感情了?

    还是问问他,陈家这么多年,到底还有没有干过这样买凶杀人的勾当呢?

    都不必了。

    这一切,都和他们再无瓜葛了。

    他们到湖州一趟,想办的事,至此,全都办完了。

    惊堂木是被黎晏轻轻放回去的,杜启崖横过来眼看着的,随着惊堂木闷声一响,他的那颗心,也落回了肚子里去。

    “杜大人。”

    黎晏话音落下,杜启崖便已站起身。

    他稍稍侧身,面朝着黎晏的方向,毕恭毕敬的口称殿下,又把头低一低,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来。

    黎晏一直都觉得杜启崖有古怪,他越是在自己面前谦卑有礼,便越像是做贼心虚,可是许恭说杜启崖和此案是无关的,眼下陈正廷愿意认罪伏法,也未曾攀咬杜启崖分毫……

    到底是杜启崖太会办事儿,把自己的尾巴藏的过于好,还是从一开始就真的是他疑心太重,错怪了杜启崖?

    黎晏沉默了好半天,杜启崖一直没能听见他后头的吩咐,这才略一抬头:“殿下?”

    杜启崖的尾音是往上挑的,透着十足的疑虑。

    黎晏猛然回过神来,哦的一嗓子,尾音也照着他那样子往上挑,又拖长:“案子的来龙去脉,你如今也知道了,许恭和张氏的证词也都在,人证物证俱全,陈正廷又当堂认罪伏法,至于之后要怎么定这个罪,那就是杜大人你的事情了。”

    “是,下官明白。”杜启崖再躬身下去,黎晏分明是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入他的眼中,他立时就明白过来,忙收回目光,只当什么也没瞧见,又接上自己的前话,“此案真相既是如此,那当日孙昶便算被冤入狱,现在案情明了,真相大白,殿下您看,孙昶是不是,可以放回滨州去了呢?”

    黎晏一挑眉:“我不是说了,之后如何来定这个罪,就是杜大人你的事了。我呢也不是干刑名的人,这陈昱卿的死虽是陈正廷有心设计,但毕竟也是孙昶醉酒之失,他能不能和周余一样,无罪释放,我是不大知道的。”

    杜启崖面色一沉,心跟着一块儿往下沉。

    这位齐王殿下不好打发,是个难缠又精明的主儿。

    想从齐王嘴里套出一句话,难如登天。

    他不愿意担骂名,孙昶到底是该放还是该抓,他情愿叫黎晏来做这个主,横竖他到湖州也就是为了孙昶,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就能叫孙昶立时返回滨州,谁也说不出什么,可偏偏……偏偏黎晏不松口,咬死了要他来做这个决定。

    孙昶其实无辜,但黎晏有句话说对了,即便是陈正廷有心设计,可终归也是孙昶醉酒之失,错手杀人,所以要说孙昶有罪,他自然也是有的,这其中如何论,那不过看他这个坐堂官如何定而已。

    杜启崖无意得罪黎晏,之前高通擅自开府库清点府库中银钱,已经引起了黎晏的注意,而且黎晏在湖州这么久,风言风语没少听,对他的好感只会少绝不会多,几次三番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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