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发髻上取下一只金簪来,再往孙喜面前一递:“你告诉他,叫他去寻爹的时候,把话说明白了——郭大人找上门来要传我问话,母亲得了信儿却推脱不管,只叫我只身到前头去见郭大人回话。孙喜,我的意思,听明白了吗?”

    孙喜眼皮突突的跳了两跳,看着那金簪,仿佛有千斤重,犹豫着,却没敢上手接下来:“大姑娘,夫人她也是……”

    “你不用替母亲说话,事儿是母亲自己做绝了的,我好歹还是魏家的嫡长女,她就敢这样子把我推出去,不管不顾,难道还怕爹知道了?”她扬声打断孙喜的话,声音听来有些尖锐,那金簪也越发往孙喜面前递了递,“你有什么不敢接的?”

    孙喜没那个生事的心思,来回话时,他虽然没想过要斟酌着替夫人说几句软和话,可他也是万万没想到,大姑娘脾气这样倔,听了夫人那样子说,便起了这么大的气性,要添油加醋的闹到老爷面前。

    二姑娘从前总是说,家和万事兴,有些事儿他知情,就譬如先前夫人莫名其妙病倒那件事,他还查了一阵子,可是又有很多的事情,二姑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里有数,面上却不再追究,也一味的劝着殿下不要追究,那毕竟还是魏家宅子里的事情,她每每一句家和万事兴,便叫殿下没了办法。

    大姑娘眼下这样做,摆明了是要拱火挑事儿的。

    他晓得大姑娘心里委屈,可他也闹不明白呢,郭知府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跑到府上来,那样明目张胆的说有话要问大姑娘,要不是听见了什么风声,又或是得了什么信儿,就看着殿下的份儿上,他也不敢呐。

    孙喜咬了咬下唇:“大姑娘,知府大人不会贸然来,早前他带走了齐娘和祺玉她们,这会子就跑来家里说有话问您,您恕奴才多句嘴,别是祺玉她们真有什么事儿,又攀咬您,您叫奴才打发那衙役这样去回老爷,等老爷回了家,打发了郭大人,还不知要跟夫人闹成什么样子。家里现在这桩事还没平息,大爷和二姑娘他们也总要月余才能赶回齐州,现如今自家人不拧成一股绳,还要闹个天翻地覆,何苦来呢?”

    魏鸢不是不识好歹,孙喜这番话说来的确是为了魏家好,不想见家里先闹翻了天,到时便成了“内忧外患”,再没个安宁日子。

    可她绝不可能咽下这口气的。

    章氏从前的苛待也好,算计也罢,她都能当做小打小闹,不予理会也就算了,横竖章氏还担着长辈的名分,她自个儿不顾着脸面,谁拿她能怎么样?

    但今次的事情不同——

    魏鸢横眉:“你不必再劝我,我倒是想着家宅安宁,不自己家人闹翻脸呢,可母亲的一言一行,又是什么样?你在魏家服侍也有日子了,眼明如你,不是看不明白,况且我也不算是添油加醋,说的难道不是实话?换做旁人家,知府大人登门来,一张嘴说要拿了我们家的嫡长女来问话,做当家主母的,既老爷外出不在家,那就该支应起事儿,哪里有把孩子往前推,自个儿缩在后头不作为的道理?”

    她越是说,便越是恼恨,咬牙切齿的:“今儿要换做是魏子衍,你只管看,母亲是不是还把孩子推到郭大人面前——你也不要说什么祺玉攀咬了我,我日日在这内宅中,能做什么?祺玉每日服侍我,这大半年来都不曾告假外出,天天与我在一处,她又能干什么?要说谁犯了事儿,那也是清乐院的奴婢,与我没什么相干的。”

    孙喜一听她说清乐院,便越发往一处蹙拢了眉心。

    她说夫人把她往前推,可她这话里话外,又何尝不是拿了二姑娘往外推?

    二姑娘早就跟着殿下去了湖州,家里出了任何事,同二姑娘也没关系,和她不相干,难不成和二姑娘却又相干了?

    孙喜心下失望,这位大姑娘,哪里有个做长姐的样子——他不愿再多说,横竖该劝的他也劝过了,今次她这样说话,他懒得再听,便接过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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